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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摇头:师兄自是才华横溢。
胤祚便笑道:你亦如此。
黛玉不由抿唇一笑,她这些日子心里总有压力,盖因从前名声虽大,但她久居深闺,并没有真切感受过。而如今报纸发行使潇湘居士名声更显,黛玉又随胤祚出来了几回,亲眼见到众人讨论自己的名号和作品,亲耳听到无数夸赞,心里压力登时就变大了,总觉得这偌大名声是悬在空中的浮岛,而她没有足够根基支撑它,一下瞬可能就会掉下来摔个粉碎。
黛玉倒不在意这名头倒不倒,只担心会叫如今崇拜她喜欢她的那些读者失望。
然而如今胤祚看出黛玉的心事,三言两语击碎了她心头巨石,黛玉整个人轻松不少。
二人又瞧了会儿热闹,见底下逐渐没了动静,胤祚便笑道:昨日约好了去育婴堂给孩子们诊脉,你可要同去?
黛玉不用多想就点头同意了。
那便走吧!胤祚把黛玉的帽子围脖递给她,自己也捂得严严实实,然后就起身要走。
黛玉迟疑道:还没结账吧?
不用结账!胤祚笑道,这茶楼是我五叔的产业,交代过我们兄弟只管吃用,不必给银子,即便我要给掌柜也不敢收的。
黛玉这才随他出门,一边打趣道:这京中数得上的铺子多少都有点皇室背景,如此说来,你出门岂非不必带银子了?合该叫那起子为了仨瓜俩枣斤斤计较的好好瞧瞧,你这才是真真节俭呢!
我如此节俭,林姑娘可有奖励?胤祚笑嘻嘻问。
黛玉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红着脸瞪了胤祚一眼。
胤祚:嘿嘿!
他解释道:倒有人想请我们吃喝拿用,但我们一般都不会去,去了也该给多少银子就给多少,有时候那掌柜受了主家交代不肯收钱,为表宽和我还得多给些,可心疼了!一般我们都不会为了点子银子欠别人人情,就连二伯和五叔也不会白占他们便宜,素日颜如玉的套装都是定时送去的,连环画外面抢都抢不到,他们也没有缺的时候。
黛玉点点头:你倒是谨慎。
胤祚又嬉皮笑脸:我这么谨慎,林姑娘有奖励没有?
黛玉缕缕被打趣,气得捶了胤祚一下。
胤祚刚要说话,却见旁边包房门突然打开,从里面冲出一位气势汹汹的青年。他大约气极了,走路又快又急,眼看着就要撞到黛玉。匆忙之间胤祚一把把黛玉拉到身后,然后自己被青年撞了一个趔趄。
德清扶住胤祚喝道:你走路怎么不看人的?
青年停下脚步冲他们拱了拱手:方才走路没注意,对不住这位兄弟了,兄弟可有受伤?
没事,胤祚摆摆手,只是被撞得趔趄一下而已,并没有什么大不了。想起青年方才脚步匆匆,胤祚只当对方有急事,于是便笑道,兄台有事便走吧,我没有大碍。
青年又赔了声罪,便要先行离开,但却已经迟了,包房里又涌出几人将他围住,然后一位头上簪着花的青年晃晃悠悠走了出来。
这簪花青年着锦佩玉,相貌倒是不错,只是一双眼睛过于轻浮,大约素日沉迷酒肉的缘故,身材略显臃肿,眼下带着青黑之色,整体瞧着颇为油腻,倒显不出那副好皮相了。他带着浓重的酒意走出来,醉醺醺的眼睛盯住前面那青年猥琐一笑:二郎何故离开?
被称为二郎的青年冷声道:家中有事。
哎~这就是二郎不对了,家中有什么事你说出来,兄弟都给你解决了,只管放下心继续吃酒便是。
簪花青年拍着胸脯放下大话,然后就去拉二郎的手,二郎黑着脸躲开,那青年只不停纠缠。二郎被堵住退路,眼瞧着就要忍不住动手,恰好簪花青年目光扫过胤祚和黛玉,眼睛顿时像装了灯泡,蹭的一声就亮了,他登时顾不得二郎,只巴巴凑到胤祚跟前。
这二位兄弟好人才,不知如何称呼,可是二郎的朋友?
胤祚把黛玉挡在身后,自己则被这人用色眯眯的眼神打量了一遍,不由汗毛都竖了起来,只觉得恶心得不行。他知道许多人嗜好男风,但从来没人敢把主意打到他头上,还用这般猥琐的眼神看他!胤祚心里恼怒,盘算着该怎么教训此人一通,没想到那二郎见青年如此脸色一变,挺身挡在胤祚面前道:我与他们素不相识,你休要打他们主意!
不认识也无妨,咱们大伙儿喝杯水酒,交个朋友嘛!簪花青年说着就伸手拉二郎和胤祚,胤祚眼尖地瞧见二郎手上已经起了势,显然是打算鱼死网破了,不由在心里一叹。
这二郎倒是个不错的人,他明明功夫不错,方才却只想着离开,想来背景不足以与簪花青年为敌,可是他见素不相识之人被调戏却敢挺身而出,可见心怀侠义。
胤祚不能真叫二郎动手,一则他本是能跑掉的,如今被拦住多少和胤祚有些关系;二则他若动手,日后怕是少不得麻烦。
胤祚按住了二郎,在对方疑惑的眼神中轻轻摇头,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自己则顺从地被簪花青年拉住了手。二郎脸色一变就要动手,只听咔擦一声脆响,看似弱不禁风的少年微笑着折断了簪花青年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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