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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他伤的是腿,自己走不了。
胤祚:那怎么还把脸蒙上了呢?
士兵道:他睡着了,我们怕外头太阳太烈,再给惊醒了,所以就找了件衣裳给他蒙上。
胤祚:你们想得倒周到,行了,走吧。
二人便要放下担架行礼,胤祚摆摆手:免了免了。
胤祚先叫这二人走了,这才进了医帐里,这个是重伤医帐,里头病人还没大夫多,见到他进来,手上病人不着急的军医便跟他打招呼。
胤祚点头:情况如何?
都处理得差不多了,大部分情况还算稳定,但他们伤得比较重,能不能熬过去还要再看。眼下有两个发热厉害,随时都可能恶化。
胤祚点头:带我去瞧瞧。
他去看了这两位病人,确实有发热症状,好在不算严重。胤祚看了他们的伤口,处理得没有问题,用药也都是最合适的,他也不能做到更多,能不能熬过去就看他们的命了。
只是这环境这么多人在一个帐篷,到底不大好。
军医叹气:这已经够好了,都知道一人一个帐篷好,但哪有这个条件?
这倒是,便是在京城也未必能有这个条件,况且这是战场,伤兵这么多,只能尽力罢了。好在伤兵虽多,帐篷也够大,倒是说不上拥挤,如此虽然略嘈杂些,其他影响倒也不大。
胤祚不再纠结这个,转而道:我瞧下其他人的伤。
他看了一下,这里的都是重伤,许多送来时都性命垂危,肚子破了肠子流出来都不算最惨的,好歹缝一缝还是完整的。最要命的是那缺胳膊短腿的,落下残疾了,日后肯定不能当兵了,没了生活来源,他们也做不了重活,以后的日子该怎么办?
他问道:朝廷有这方面的补助没有?
军医们面面相觑,他们还真没注意这个。
罢了,回头我问问其他人吧,胤祚心里一叹便转移了话题:你们这回干得不错,叫大家看到了咱们军医的风采!从前总有人非议咱们,说咱们不务正业,是歪门邪道,这回可是扬眉吐气了!当初谁说了咱们,我都小本本记着呢,待回京了就去看看他们如今的嘴脸!
众军医哈哈一笑,也颇觉得骄傲。
这回他们可是大大露了脸,刚开始那些将领哪里把他们放在眼里了?但眼瞧着从前压根救不活的重伤士兵被一个个救回来,死亡率比从前少了一大半,他们态度立马就变了,一个个像捡到宝贝似的。这几天不知多少人打他们的主意呢,就连蒙古亲王也想请上几个军医到他们身边去啊!价码开得高着呢,听说卓礼克图亲王跟皇上求了好几回,差点就在御前打滚了。
皇上自然没有同意,他们也没人愿意。拿着军功回大清升官封爵不好么,谁想不开跑去草原上受罪啊?
蒙古亲王开出的价码没有吸引力,但军医们觉得骄傲啊!他们什么时候这么受重视过了?
莫说他们,就连康熙也得意呢,龙屁被拍痛快了,虽然没答应送军医去蒙古,却同意教他们,或许等他们再回京城,军医学院就该多一批蒙古学生了。
这也是好事,胤祚没什么在意的。只笑道:你们好好干,尽量把手上的病人都治好了,你们救了多少人我都叫人记着呢,回去就给你们请功!
军医们大声应是,胤祚又勉励了几句,这才去了下一个医帐。
这也是个重伤医帐,胤祚照样转了一圈,却听有人喊他。
六贝勒!
胤祚循声回头,竟见着一个熟悉的人:齐仲武?
病床上躺着的人不是齐仲武是谁?因着迎春的婚事,胤祚见过此人一回,印象也还算深刻。印象里是个颇为阳光的男孩,如今他躺在床上脸色苍白,胤祚一眼差点没认出来。
你也受伤了?现在觉得怎么样?胤祚坐到齐仲武病床前,拉过他的手把脉,这脉象有些熟悉。
咳咳!齐仲武忍不住笑,这一笑便扯动伤口,疼得嘶了一声,是您救的我,就是昨儿晚上。
是吗?胤祚忙得昏天黑地,昨晚上已经进入魔怔状态,压根没注意病人的脸,齐仲武干脆掀开被子让胤祚瞧肚子上的伤口,胤祚这才哦了一声,看到伤口就知道了,还真是我做的手术!
众人齐齐笑出声来,一时帐篷里都是笑声和被扯动伤口的哀嚎。
行了,都控制情绪,不要笑了,仔细伤口裂了,你们又得遭一回罪!
这话杀伤力极大,伤兵们果然不敢笑了。
胤祚这才对齐仲武道:你便搬去与我同住吧。
他扬声对众人道:你们也别怪我偏心,谁叫他夫人与我福晋不仅是姐妹,还是手帕交呢?若我见了他不管,只怕我回宫就进不去卧房了,大家体谅体谅我!
众人又笑,贵人们给熟人一点特殊照顾是很正常的,他们都习惯了。再说又不是多大的好事,不过搬去和六贝勒同住,住的地方宽敞些,还能时时得六贝勒照料罢了。但他们在医帐,太医和军医也是时时不离的,六贝勒也时不时来转转,偶尔还能瞧见皇上和大阿哥,闲着没事还能和兄弟们唠嗑,也没差到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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