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贴着脸的那一刻，冰冷瞬间渗透进来，如毒蛇般，蹿进了她的五脏六腑。
    她隐隐约约明白他们要干什么了。
    “侯爷说了，你带给卫宜小姐多少道伤口，都一一还给你。”
    “不不，你不能这么对我，爹，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是你女儿啊，我是四皇孙的妃子.....啊.......”
    痛苦的尖叫声一声声传去，撕心裂肺夹带着一句句的威胁，后来，威胁没了，取而代之的是求饶，没有人回应她，只有脸上一阵阵尖锐的刺痛，满脸肌肤的鲜血在提醒着什么。
    再后来，求饶声渐渐没有。
    卫雅痛晕过去，又在疼痛中带来，反反复复。
    她无力挣扎。
    不知道过了多久。
    男人们从屋子里出来，手上原本干净的匕首早已经沾染了鲜血。
    男人拿出一张帕子细细地擦拭，吩咐道：“把她送回四皇孙的府上。”
    他又垂眸看了眼匕首，似乎怎么也擦不干净，蹙了蹙眉，想想上面是那个女人的血，男人身体抖了下，随手把匕首和帕子丢了，像是扔什么垃圾般。
    ...
    卫承被按在了长椅子上，身旁是两个拿着棍子的人。这种情况很难让他不想到什么。
    当初，卫嘉不就是被他的人按住拿棍子打断双腿吗，难道，难道爹他......
    卫承脸色发白，余光看到走进来的卫庞时，扯着嗓子哀求：“爹，爹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卫庞脸上没有什么情绪，面无表情：“打，打断他的腿为止。”
    “不，不。”心里虽然有猜测，可真正听到还是让卫承抓狂到发疯，他四肢挣扎：“爹，不要，我是你儿子啊，我也是你儿子啊......啊......”
    无论卫承怎么哀求，棍子到底还是落在了卫承的腿上。
    卫庞的人下手没有留情，每一棍打下去都能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
    “啊，爹，不要打我，我好疼啊。”
    “我也是你儿子啊。”
    第966章 娘亲失踪后的侯门炮灰子女（69）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
    卫庞对于卫承的哀求无动于衷，卫承的腿从最开始的挣扎，到最后一动都动不了，裤子被鲜血染成了深色。
    卫承承受不住剧烈的疼痛，昏过去了好几次，可每每又被疼醒。
    一开始，他还能开口哀求，慢慢地，他没有了力气，浑身被汗水湿透，额前被浸湿的头发贴着，脸上没有血色，唇色泛白。
    他趴在椅子上，瞳孔开始涣散。
    直到大夫上前。
    “侯爷，腿已经断了。”大夫道。
    卫庞缓缓走过去，没有看卫承，却接过了棍子。
    那根棍子染上了鲜红的血。
    卫庞坐了下来，拿着棍子的手扬起，又面无表情，没有一丝犹豫重重落下。
    棍子落下他腿上，发出骨头断裂的声音。
    “侯爷！”阿文等人被这一幕吓到了。
    “侯爷，您这是要做什么。”
    卫庞身体微微有些颤抖，道：“即便我不愿承认，可他到底是我儿子，养不教父之过，他会变成残害兄弟的人，是我这个父亲没有教导好。既然错了就该付出代价。”
    孙神医的治病要求，跟一命换命差不多。
    想要治好卫嘉的腿，卫宜的脸，必须血亲自己也有人付出一双腿，一张脸。
    卫承和卫雅付出了他们应该付出的代价，他这个父亲自然也该为自己的错付出代价。
    得知卫庞要亲自打断自己的腿，阿文等人连忙阻止。
    卫庞如今身体的情况，没办法再承受一次重病了。
    卫庞甩开阿文握住他棍子的手，呵道：“本侯意已决，退下。”
    阿文等人拳头紧握，最后猩红着眼退到两侧。
    卫庞手上的棍子再次扬起，一下又一下，没有犹豫地落在他的腿上。
    腿本能地颤动，卫庞却没有停下，伴随着每一棍落下的是一声声骨头碎裂的声音，还有逐渐被染成赤红色的袍子。
    阿文紧握着拳头，低着头死死咬着牙关，只有这样他才能控制住自己不去将棍子夺过来。
    他知道，或许在侯爷爱上长公主的时候，就已经疯了，已经不要自己的命了。
    卫庞的身体到底比不上卫承。
    卫承在承受的过程中硬生生晕过去几次，到最后更是瞳孔涣散，彻底昏死。
    卫庞凭借着意志力，没有昏过去，而是清清醒醒地选择承受疼痛。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此时他才能真正感同身受到当初卫嘉被打断腿时有多痛。
    期间，卫庞呕出了几次血，但他依旧没有停下。
    他不记得打了多少次，几遍是你腿已经没有了知觉，他仍然没有停，直到阿文扑过来，夺走了他的棍子。
    “侯爷，不要打了，不要打了，已经够了......”
    就这样，卫庞硬生生打断了自己的腿，也昏死了过去。
    ...
    卫宜来卫阳侯府主要是看卫嘉。
    得知哥哥最近过得还可以，她松了口气。
    没多久，她就知道卫庞下令毁了卫雅的容，打断了他自己和卫承的腿。
    “他倒是狠得下心。”卫嘉淡淡评价。
    卫宜有些不确定地问：“哥，你该不会要原谅她吧？”
    第967章 娘亲失踪后的侯门炮灰子女（70）
    “你觉得可能吗？”卫嘉无奈看了卫宜一眼，伤害已经造成，即便再怎么弥补，都没办法当作没有发生过。
    卫宜鼓了鼓腮帮子，好吧，是她多虑了，大哥是怎样的人，她还不清楚吗。别看大哥表面温和如玉，可最是爱憎分明，甚至对待很多事情都是非黑即白，不说卫庞这三年对他们兄妹不闻不问造成的伤害，单单他欺骗了娘亲十几年就没办法让人原谅。
    殷音通过两个孩子知道卫庞已经回来，还做了一系列的事情，尤其他还打断了自己的双腿。
    殷音最开始确实被惊讶到了，但这似乎又很正常，毕竟卫庞就是一个偏执的疯子。
    “不用理会他，对了，近日娘就能回来了。”
    “真的！？”卫嘉和卫宜欣喜若狂，高兴得连眼泪都出来了。
    殷音是从app上得到的消息，对于回到天盛国她是期待的。
    ...
    殷炀匆匆回府，心情不是很好，他正陪着霓裳和肚子里的孩子，那边就有人来报说是卫雅出事了。
    卫雅出事！她那么精明，如今又是他的正妃，能出什么事。
    “皇妃到底出了什么事？”殷炀皱眉问，“她今天不是回卫阳侯府吗？”在自己的娘家还能出事。
    下人似乎想起什么，打了个寒颤，支支吾吾：“爷，您还是自己去瞧瞧吧，皇妃的状况不太好。”
    “啊，我的脸好疼还疼啊。”女人的尖叫声不断从屋子里传出来。
    刚刚走进院子，就听到女人的发疯似的尖叫声还有什么东西砸落在地上的声音。
    他听得出来那是卫雅的声音，她的脸，她的脸怎么了？难不成还能像她嫡姐卫宜那样毁容了不成。
    事实证明，还真是。
    殷炀陡然见到那张血肉模糊到几乎分辨不出五官的脸时吓了一大跳，连连后退。
    而卫雅也恰好看到殷炀走进来。
    她哭喊道：“阿炀，阿炀，你给我拿镜子来好不好，为什么我的脸那么疼。”
    她哭喊着下床，朝殷炀扑了过去，面目全非的人夹带着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要不是殷炀还要维持自己的深情人设，他当即就想抬腿将眼前这个毁容的丑女人踹开。
    “你是雅儿吗？你不是回娘家了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殷炀尽量不让自己去看那张脸，声音也尽量放得轻柔。他觉得今天看到这张脸，他怕是最近一段时间都不会再吃肉了。
    此时，他强行压制住喉头翻滚着的恶心感，生怕自己会呕吐。
    卫雅“哇”的一声再次哭了，她下意识想伸手触碰自己的脸，又如同受惊的兔子般移开：“我爹，我爹他......镜子，镜子呢，我要镜子......”
    卫雅此时看上去有些疯疯癫癫了。
    以往她在殷炀面前是从容又优雅的，温柔小意，哪里像现在这样。
    她猛地推开殷炀，朝着有镜子的地方而去。
    丫鬟们不敢再阻抗，终于，卫雅拿到了镜子，当看到镜子里那张被鲜血覆盖，已经看不清五官的脸时，卫雅僵硬了一瞬，尖叫道：“鬼啊。”
    镜子掉落在地上，卫雅两眼翻白，软软地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