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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来的表白让方云的泪涌得越发厉害,莫净成都耐心一次又一次为他拭去。等他哭得有些累了,又抱着他坐在了木椅上,像哄孩童一般哄着他。
“我家夫郎真是个小哭虫。”
知晓近来自己哭得越发有些多,方云也觉出不好意思来,将自己的脸埋在了对方的脖颈处,闷声道:“不许逗我。”
温润的声音哑然一笑:“那我便不逗云宝。”
方云气鼓鼓地不理他。
好在大门关着,只留着几扇窗子透风。即便窗子大开,淡雅的花香仍然溢满了整间屋子。
莫净成俯下身去,轻柔地吻住方云哭得有些红肿的杏眼,轻叹:“好香。云宝真香。”
就如同雪中梅花,春日杏花那般,身上总是带着清香。
“别取笑我,都是花香。”方云被吻得有些痒,但贪恋温暖,便没有推开他。
得逞的某人轻轻一笑,抱得越发紧了。
今天比平日更凉,因而方云穿了间兔毛袄子,红扑扑的小脸蛋藏在里边,像极了一只乖巧的兔子。方云本来身子纤弱,但袄子有些肥大,因而现在抱起来的手感倒像是抱着一个团子。
莫净成没舍得放开手,直到方云拍拍他的手背,惊讶地指着窗外,喜道:“莫大哥快看,下雪了!”
轻轻握住那双手,将其塞回衣服里后,莫净成这才望向窗外。
两层楼的食肆高,因而能对杏花镇外头街道的景色一览无遗。此时雪还不大,斑驳地洒在街道上和房屋上,染上了一层白雪。
走在街上的行人发现下雪了,纷纷惊喜地抬起头来,伸出手迎接今年的第一场雪。
方云喜欢雪景,觉得很是纯净,若是雪下在一双喜人的头发上了,更有从此白头一生的美好寓意。
但方云没说,怕莫净成笑话自己幼稚。
“夫君,以后我们年年都在一起看雪,好不好?”方云从毛绒里边抬起头来,盯着莫净成的喉结看。
察觉到方云炽热的目光,莫净成低头将唇印在他的眼帘上,沉吟道:“我不走。以后年年陪我的夫郎一同看雪,好不好?”
方云灿然一笑。
雪下得不大,一会儿就停了。
莫净成怕方云着凉,将他紧紧地搂在怀中,享受这一刻的平静。
一场白雪,但愿就此共渡一生。
*
食肆虽然不大,但只有方云和莫净成二人会忙不过来,莫净成便去牙行买了两个小厮回来过来。
两个小厮看着很是忠厚老实,虽说才还未过冠礼,但手脚勤快又不嘴碎,因而莫净成一眼便看中了二人,将其用五十两买了下来。
虽说唐正志临走前说可以随意调用他们食肆的小厮,但毕竟还是别家的小厮,若是大声唤了抑或是有什么不周了,倒是会落下话柄,莫净成顾虑到这些,便没有调用。
但近来尚食轩没什么主顾,只卖得出一些水果和名声较大些的水果,其余的卖得很少,小厮们大多闲在店中聊天。
见没有什么需要打点的,阿锦和阿灵便将食肆交给了账房先生,主动跑来魔方轩帮衬。左右魔方轩正在准备开张,上下都要人忙活,因而莫净成也没拒绝。
只是不愿让他们白干,非要以平日的工钱给他们结算。二人见执拗不过,便只好收下了。
但渐渐地阿锦便发现,莫净成总是会在暮食的前一个时辰一声不吭地走出门去,消失在黄昏之中。再回来的时候仍然是那副淡然的模样,并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自从食肆装修好的那一日开始,莫净成便日日如此,阿锦不免担心起来,忙把阿灵扯进角落里商量对策。
“阿灵,你注意到莫大哥常独自出去么?”阿锦压低了声音,担心地看了看还无察觉的方云,“是不是莫大哥毁了心意,跑去烟花巷柳的那种地方去了?”
他曾悄悄地跟踪过莫净成,可每每拐进住满歌伎的巷子后便跟丢了,因而不免怀疑起来,“若是真的如此,那我真的瞎了眼!竟觉得他是好人,抛弃自家夫郎的算是什么好人!竟跑去找歌伎!”
阿锦向来说话直接,生起气来更是口不遮拦,声音也不自觉大了些。
方才阿灵还在匆忙搬运桌椅,可一下被拉了过来,听到他没有由来的话之后也很是心烦,便推了他一把,“你在胡言乱语什么!你不要次次没看清就说道别人,你能不能管好自己的嘴!”
没有想到阿灵会突然推他,阿锦一个踉跄,头磕在墙上,后脑勺顿时传来锐痛。可比起动手,阿锦更气愤的是自己的同伴竟然对他说这么过分的话。
“你干嘛这么说我!你是他什么人,这么护着他!”
两个都是不会收敛脾气的少年,饶是阿灵脾性更加稳重些,都被这话气得面上发白,冲过去和对方动起手来。
很快,这边的动静就被传到外边,小厮们和方云都忙过来拉开他们。
刚来的两个小厮不敢插手,见阿锦的后脑勺撞出了血来,忙跑到后边拿创药。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就在这时,莫净成回来了,看到众人齐齐拉着阿锦和阿灵,两个人都头发凌乱,脸上还有一两道被手抓住来的伤痕。
虽是知道阿锦的脾气容易冲动,但阿灵性子平日稳重,竟也打起架来,莫净成不免有些奇怪,语气也严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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