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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小厮识趣地将方晓牵了过来,带着他去楼下玩耍。
而莫净成交代了一两句后便也和方云离开,去宅子看剩下的墨菊。
谁也没有去打扰脸色有些不好的顾承,而顾承也看着窗外的风景,没有出声也没有离开,只静静地一个人待着。
霎时,二楼便只剩下了顾承一人。
好在今日食客不多,方才杜遵素上来时便只剩下一两个小哥儿食客在。
而那些都是未出阁的年轻哥儿,看到突然有那么多汉子上来,都意识到有些不对劲,再者也不符合爹娘教导的礼法,便匆匆离了场。
刚过年节不久,一切都还是喜庆的景象。灯笼还高高挂着,行人也都还穿着新衣。
街上的人脸上都是带笑的,谁也没有看到喧闹之中,在食肆楼阁之上,有一人正看着他们的笑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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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春时节,镇上的人都纷纷脱去了棉衣换上褂子,而魔方轩仍是热闹的景象。
小厮们越来越手熟,已经能够自己上手去做糕点或者酸汤类的食材。做出来的味道虽不及方云的那般好,可若是多加锻炼也还是能够被食客夸赞一番。
今日徐棠病了,提供的酸汤香料便有些不够,因而莫净成便早早令魔方轩打了烊,带着方云去桃花村看望徐棠,顺便也采些香料回来。
徐棠境况不好,买不起新衣,因而将自己厚些的衣物都改了小哥儿思瑞穿,近来又正好春寒,这才着凉发了寒热。
即便如此,也依然强撑着去地里照顾香料,结果越来越严重,直到今日浑身乏力才作罢。
“抱歉莫掌柜,原本答应好了给你们提供香料,结果没有做好。”徐棠倚靠在床栏上,无力道。
他的病很重,浑身无力,就连起身都有些困难。但见莫净成和方云亲自来看望他,心中很是感激,便硬撑着起身迎接。
即便如此,苍白的唇色和昏沉的眼神还是暴露了他的病态。
一旁站着的小哥儿思瑞看到自己阿爹这样难受,害怕莫净成责怪自己阿爹,便红着眼圈看着莫方二人。
“你们不要怪阿爹,是我的错,是思瑞将阿爹的衣服穿走了才害得阿爹着凉的。”
说着,许是因为太过担心,小声地哭出声来。又因曾见过莫净成失控的模样,便立刻嗫嚅着捂住自己的嘴巴,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徐棠又气又笑地轻轻拍了他的后脑勺一下,呵斥道:“说什么呢,小孩子别乱揽责任在自己身上。”
这么轻轻一拍,思瑞却哭得更加厉害了,一双大眼睛顿时盈满了泪。但就是不肯哭出声来,小小的手紧紧捂住了嘴。
看到那副可怜的模样,方云很是心疼,便弯下了腰替他拭去了泪,安慰道:“我们不怪思瑞的阿爹。思瑞乖乖的,咱们不哭呀。等会儿带你和方晓哥哥去摘果子好不好?”
所谓的果子其实是香料,但方云担心若是被思瑞听到了又会自责,因而只是说果子。
莫净成看了方云一眼,没有拆穿他。
听到这个,方晓立刻会意地站了出来,牵住思瑞的手,“那我先带思瑞出去玩。”
那副认真的模样很像是在保护自己的弟弟。
出发前方晓也缠着要来,说是曾和思瑞约好了一起玩。此时看到这副场景,又充当了大哥哥的模样,很是尽责。
哪知,一直以来都很乖巧的思瑞却挣开了他的手,回到了床边,看了看自家的阿爹,又挂着泪满是歉意地看着方晓。
“思瑞要在家中照顾阿爹,阿爹生病了。”糯糯的奶音还带着哭腔,听得徐棠心都要化了。
但徐棠还是揉了揉他的小脑袋,用了些气力哄道:“思瑞乖,去帮阿爹采些果子回来好吗?思瑞能帮阿爹大忙呢。”
虽是感到难过很想拒绝,但看到阿爹的表情很是难受,思瑞便只好含着泪点点头,应了。
见思瑞愿意出去走走,徐棠浅浅一笑。
自从他生病后,小小的思瑞帮得他更多了。总是天色未亮就醒来烧水,平日里还扛了小锄头去地里除野草,有时还会瞒着他独自上山为他采些草药回来。
因从前思瑞的阿父是种药田的,因而思瑞也识得一些草药,能够缓解一些寒热的症状。
有时徐棠看见了,也会觉得很是心酸。
他们家思瑞明明应当和同龄人一起玩闹放风筝,可以上山捉麻雀打野鸡,甚至可以满山跑。可小小的思瑞却没有伙伴玩闹,而是早早地便知晓了家境,像个小大人一般帮衬他。
因是个早早没了阿父的哥儿,又时常被村里的孩子欺负带着满身伤回来,却又从来都不告状,总是默默承受着。
乖巧得如同那些事情本就是他所应该承受的一般。
可即便再怎么懂事,仍然只是个孩子,徐棠偶尔也会看到思瑞望着天边的风筝发呆。但他的思瑞从来都不任性地提出要玩之类的话。
因而方云说要带他家思瑞上山摘果子时,他心中很是欢喜,觉得自家思瑞终于也有朋友能一起玩闹。
虽是有些不情愿,但思瑞终于还是被哄走了。去之前还三步两回头地看看自家阿爹,眼中含着泪。
看着门缓缓闭上,徐棠疲倦地用手扶住额头,缓缓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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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晓没什么忧心的事情,因而跑在最前边,偶尔遇见树枝了,便捡起来递给无精打采的思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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