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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菜色都很不错了, 她端着饭菜,打算去热一热。
    她一走出去,随疑就睁开眼,看了眼被她绑的歪歪扭扭的腰带, 低垂的眼眸在昏暗的烛光下显得很阴郁。
    他没想到她居然知道自己后背有伤。
    他易容成宛无源的样子,当然会遮挡自身的特点。
    随疑坐在哪里, 似乎还能感受到她的指尖划过背脊的触感。
    像是剑刃抵在上面,要划开他的肌肤和身体,将连贯他身体的妖骨一寸寸地拉出来。
    他差点记不起这种感觉,以至于他连动都没动一下。
    “呵,时间果真会让人忘却一些疼痛。”他都要忘了,那恨不得将他拉入地狱的场景。
    随疑嘲讽地冷笑,眉目都是阴鸷, 知道宛茸茸已经怀疑,他不是她的师尊了。
    所以下一步, 她要杀了他吗?
    随疑还挺期待她要杀他场景, 也好奇她那双干净纯真的眼眸, 会带着怎么仇恨的情绪看他。
    毕竟他见过无数厌恶和仇恨的眼神,唯独没看过,怀着他孩子的女人,怨恨地看着自己的样子。
    那模样大概会让他觉得这人间,确实烂的有点意思。
    他起身,缓步走出去,隐入了黑暗中。
    那些黑暗吞噬了他身上刚染上的一点温意。
    宛茸茸将饭菜热好,端回来,本想看看他有没有修炼完,还能一块吃个宵夜。
    但是回来,就没见他人影,看了看四周也没他人影:“嗯?回去了吗?”
    她不放心地往他的房间去,想看看他是不是回房间了,还没踏入三楼,就被结界挡了彻底,她进不去。
    “怎么突然设结界啊?”宛茸茸更迷糊了,刚才都还好好的,“算了,他本就是喜怒无常的。”
    她重新回了自己的房间,将热好的饭菜都吃干净,把碗都用洗尘术洗干净,洗了个澡就重新躺下休息。
    但是刚睡醒,也很难入睡,她就翻来覆去,举起自己刚才碰到他后背的手:“是没有伤痕,有没有可能是他把伤痕也隐藏了?”
    她心里是肯定这个师尊是随疑,但是缺少一个准确的证据。
    而且他代替了自己的师尊,那真实的师尊去哪里了?
    难道被他杀了吗?
    她想着随疑那疯癫的性子大概是会这么做的。
    本来几乎没有睡意,更是清醒不已,她坐在床上,感觉自己和师尊的唤灵铃还在,这就说明师尊还活着。
    看来随疑并没有做什么太过分的事。
    她托着腮,往上看,叹了口气:“随疑好像也没有那么偏激。”
    没了后背的线索,宛茸茸也没了头绪,知道他的破绽也不容易,只能想着,先等着,看后续的情况。
    她在屋内走了走,她肚子里的孩子像是有点不安,动的厉害,她也有点难受,吐了起来。
    这一回比之前的反应都严重,好像要将她之前没吐的都吐回来。
    不过一会,她就觉得全身疲软,一身的冷汗浸透后背。
    她艰难地回到床上,难受地缩成一团,也不知道肚子的宝宝怎么突然这么闹腾。
    她没有经验,也不知道这样正常不正常,伸手摸了下自己的脉搏,完全没有用。
    本想安静地躺会,但是还是恶心,又起身吐去了。
    来回地折腾了许久,她虚脱了一样躺在床上,虚弱地喊:“随疑……快来,再不来,我就要吐死了。”
    她喊了会,没把人叫来,自己倒是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
    结界将她的声音被挡了干净,随疑正坐在床上一动不动,但是轻颤的睫毛,说明他此刻并没有入定,只是陷入了梦魇之中。
    鲜红的血像是河流一样,在他的脚下蓄积,稚嫩的手脚被铁索困住,孱弱的身体伤痕累累。
    四周的喧闹,像是天罗地网,将他压得喘不过起来。
    他看着缓步走上前的女人,她一身高贵,身后是一众仙门弟子,看着她眼中都是膜拜。
    但是他看她的眼中只有怨恨,恨不得上去就将她狠狠地撕碎。
    有人在喧闹中,大声喊:“灵云,他是你的孩子啊!他才十岁!”
    但是她无动于衷,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的孩子,像是在看蝼蚁,唇边扬起冷讽地笑:“看来,你父亲也不会来救你,随疑还有谁会要你呢?”
    她的话和手中的剑,都带着凌厉的杀意,一个刺向他的心,一个直接划向他的后背,背脊的剧痛,让他从梦里惊醒。
    随疑视线内都是一片黑暗,耳边是自己如鼓的心跳声,还有粗重的喘息。
    他垂眸遮掩了所有的情绪,冷汗从下颌滴落,落在衣领上,洇湿了一片。
    他都不记得自己多久没做这个梦了,没想到居然又梦到了那张恶心的脸。
    手压在床上,床像是承受不住他的力量直接烧了起来。
    他坐在火内,任由火灼烧着他的衣服和身体,这一点疼,还是比不上后背的痛,也不能让他从刚才那场梦里走出来。
    蓝色的火焰在屋内蔓延,烧毁了这一切,他依旧静坐在火中,等着火焰将他吞噬。
    只有这样自毁的,才能让他暂时忘记那些恶心的往事。
    “随疑……”微弱的声音传入了耳中。
    他眼睛猛地一睁,听出来了是宛茸茸的声音,还十分虚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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