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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他可以出声拦下,但转念一想,方才那些个无妄揣测,不如就让高泞自己消了,日后也要经常进出校场,不能因为自己败了小孩的人缘。
    果不其然,高泞跑完后,他便没有再听到闲语。
    “可有读过剑谱?”周藏晏思索一番后问道,他想教高泞什么,思前想后也只有剑法算得上精湛,而且?他曾想过,若有朝一日有了自己的孩儿,定要教他习剑,不必成就伟大功业,有一身本事能倚剑江湖也是极好。
    “读过几本上不得台面的。”高泞也不是谦虚,他只跟着学,也没去认真钻研过。
    周藏晏从一旁抽了把轻剑,丢到高泞手上,“将你练过的那些都给我看看。”
    高泞只是握着剑楞神,并不熟悉的重量被放在手上,又唤起了昔日回忆。
    往昔家府繁荣,高廉清看他有志于剑,便着人为他锻练把衬手轻剑,并将一粒翡翠嵌于柄上,当时他可谓是爱不释手,巴不得就寝都搂着,又何曾想到会有今日?
    “难不成忘了?”周藏晏问道,高泞今日已不是第一次发愣了。
    “啊?没有忘。”高泞回过神,“不过都只是些江湖把戏。”
    周藏晏笑道:“无妨。”
    他似乎找到了新的乐趣——高泞发呆被戳穿后的反应颇有有趣,倒?终于是像个小孩了。
    高泞深呼吸一口,重整气息心律,执剑起势,轻急重缓,端末环圆,随袖送出,单足立地,似风动沙移,又似流水沦漪,随即柄离手,旋于双臂。
    再将剑首重固于掌,紧握其柄,辄伴身舞姿,束发之带绕于身周,靴下轻盈步莲,霎时尘土扬飞,落砂走石。
    此时正当势满,风却停,袂却拂,只留得一个剑收人立,裾止风静。
    “老爷见丑了。”高泞将剑捧于胸口道,好在他每日洒扫时都借着扫帚挥几下,不至于将练过的半本剑谱忘得一乾二净,只是不可避免地生疏了许多。
    周藏晏怔了一会才开口问道:“为何不继续了?”
    高泞答:“当初就学到这里,后面的内容还不曾读过。”
    周藏晏“嗯”了一声,这套剑法并非易懂之术,高泞的剑法青涩却不生疏,若不是时常练之,那便是天赋异禀。
    何况这哪是什么江湖把戏,若这是上不了台面的,那他周藏晏又成什么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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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章拖得比較久…劇情是都想好的,但寫著寫著縂覺得哪哪都不太滿意,於是就寫了好幾天。這周末努力囤點,下周可以按照理想的時間更新嗯……感謝一直在看的人T T
    第14章 以勤补拙
    “之后的半册,我教你。”说着,周藏晏已经不知从哪抽了把剑来。
    “老爷也学过这套剑法吗?”高泞有些震惊。
    周藏晏抿唇一笑,学过吗?也能算是学过罢?不止是学过,他对这套剑法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他用剑柄抵着脑袋,略显尴尬地踱了两步道:“嗯?这套剑法,是我写的。只是未曾想到,会落入你手中。”
    高泞楞在原地,须臾间便明白了现在的窘境。
    他原以为是爹爹从江湖市集上淘来的剑谱,万万没想到,那本每一招剑式旁都画着舞剑小人的,竟都是周藏晏的?亲笔?
    而且就在刚刚,还被自己称为是“上不得台面的江湖把戏”?
    但也多亏了那些舞剑小人,他一度将那本剑谱当成画技精简的画本,无聊时就拿出来翻看,每次都从第一页开始读起,翻了几页便又觉得无趣。
    久而久之,前半册的内容就像是烙在脑子里一般,在周府的半年内,他还是凭着那几个小人的身姿画的瓢。
    他被那些舞剑小人填满了脑子,一时之间也无暇顾及为何周藏晏所书的剑谱会在自家爹爹手中。
    高泞颤颤道:“高泞不知是老爷写的?方才多有得罪?”
    周藏晏闻后轻笑一声,端起了架子:“接下去你好好看,好好记。”言毕,长剑已在空中挥舞,一时惊涛骇浪,转眼却细雨绵绵,又立马变为晴空高照。
    与高泞不同,周藏晏的剑从容自如、看似随意,却始终立于规章之上。
    舞罢,剑归鞘,周藏晏问:“如何?可看清了?”
    高泞不敢扯谎:“高泞愚钝。”
    剑在周藏晏手中转了一圈,他又问:“有何感受?”
    “照实说便是。”
    这句话对高泞来说并不是鼓励,他本就没有钻研剑术,会记住剑谱也只是意外,再加上周藏晏耍得随性,他实在是看不出所以然。
    倘若不是李晚玑留下的字条,兴许他不会进校尉府,更不会站在这校场之上,他更愿意去寻一处默默无闻的秀才家,存钱入得一纸户籍,参加科考。
    他也不是迷信之人,甚至认为街边的算子皆是花言巧语的敛财之徒,却在不知不觉中地接受了指引,踏上了李晚玑算出的道路。
    想着想着,他不禁扬起了嘴角。
    可笑吗?似乎不是。他一时也不知这有什么能惹他发笑的。
    周藏晏看着眼前人的面上从茫然转换成笑颜,不解道:“有那么好笑吗?”
    高泞这才反应过来,很快控制了神色:“老爷神武之姿,高泞相比之下就像是小儿过家家,只是高泞对武学实在愚钝,不瞒您说,我对这套剑法亦是一知半解,更不懂如何评价,只知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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