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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想回应什么,未料李晚玑先开了口:“对了,把东西还我?”
    “什么?”高泞不解道。
    “你少装蒜了,快把铜币还我。”说着,李晚玑另一只手做出了索要的动作。
    “什么铜币?”
    “还能有什么铜币?那对你来说是垃圾,但可是我的宝贝…快还给我!”
    他“哦?”了一声,继续道,“那你说说,是何时丢的?为什么会丢在这?”随着质问声起,高泞的眼神渐渐撕开覆在上头的薄纱,失了以往浮在表面的笑意。
    李晚玑被这么一问,索性倒在高泞身上,望着天,似是要准备道些什么新奇故事:“什么时候丢的?就是跟陈礿来这丢的…估计是走到门口丢的吧…我自己也不知道。”他又用后脑勺重重地敲了一下靠着的人,“是不是不想还?你留着又没用…卖不了几个钱的。”
    “李晚玑,你那日有没有听到什么?”确认对方真是醉了,高泞选择直接开门见山。他跟人绕弯绕多了,可这次想走直路。
    闻言李晚玑坐直身子,但也仅仅只那么一瞬,很快又趴在桌上,合上双目,嘴里黏糊地说:“我能听到什么…听到你快死了,听到那什么蒋昇……”
    高泞的眉头在听到“蒋昇”二字时倏然紧蹙,不知何时滑到手心里匕首也现了一截隐隐约约的寒光在外。
    “蒋昇怎么了?”
    “蒋昇…蒋昇…他……”李晚玑的声音越变越小,最后只剩下平稳起伏的呼吸声。
    他睡着了。
    见到猎物放松的一刻,高泞下意识抬手,刀鞘迅速贴上领口,寒刃离脖颈的肌肤只有不到一寸,只要他再靠近一些,就可以如以往一样轻易割开皮肤下掩着的命门。四下无人,唯独只剩一院花草摇曳。皎月当空,投射下的光拉长了二人的影子,亦映得那截离鞘寒光更显无情。
    只要再靠近一些,他便无需再担忧任何因此事而生的节外之枝,只要再靠近一些,世界上知道高瑥宁没死的人又少一个,他甚至可以活得更加洒脱。
    虎纹匕首伴他数载,却依旧是柄利刃,终是刀剑无情人有情,纵然斩尽荒芜,也无法在此刻斩断愁肠。他心落空了一瞬,却又仅仅因想到那人倒在血泊中的那一瞬合上了刀鞘。寒影不再,徒留一声无奈哀叹,无人知晓他叹的是自己无能,还是忘恩负义。
    罢了,他想。
    那人还欠他一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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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4章 徐风扰人
    李晚玑在床上左右转了几下,反反复复终是能张开惺忪的双眸。光自然地穿透过薄纸,映入那微微分开的缝隙里。
    木窗的花纹被投在地上,一旁的桌上摆着茶具,他躺在床上看不清样式,或者说看清了也分不出那些精致器皿的区别,只知道阳光裹在上头灿烂耀目,很好看。
    缓缓坐起身,李晚玑用力地攥了攥太阳穴。他是极少饮酒的,且不说钟意与否,在某些方面的能力上也不足以支撑他每日去酒楼要一壶醇酿。昨夜只是个意外,别人斟酒他就喝,起初是为了奉承,再是出于礼貌,而后的记忆便开始模糊,甚至不知是如何回的家。
    ……家?李晚玑忽然睁大眼睛环视四周。
    “嗯?”
    “醒了?”
    李晚玑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高泞站在侧边看他,手上还拨弄着屋内绿植的垂叶。他有些呆滞地看着面前的人,许久才问出一句“这是哪?”
    对方清晰简洁地答道:“高府。”
    看着李晚玑不解迷茫的神情,高泞又继续道:“昨夜李兄醉了,问不出家在何处,只能委屈在我府上过夜了。”
    “哈哈…不委屈,不委屈。”李晚玑尴尬地笑笑,他是一点也记不起发生过什么,“还得多谢将军照顾。”
    照顾?高泞挑了挑眉,又回想起昨夜。
    他将匕首收起后就想把人送回去,许是方才的行为令他有些愧疚,高泞凑近李晚玑耳边轻声道:“醒醒,别在这睡。”
    趴在桌上的李晚玑吸了吸鼻子,随后无意识地往高泞的方向侧去。另一人并未料到睡着的人会忽然转头,直到李晚玑的耳沿从自己唇上擦过,高泞才往后退了退身子。
    “……”
    他的手悬在空中,双目牢牢锁在那颗对着自己的后脑上,愣了会神,高泞还是放下手推了一把:“别睡了,我送你回去。”
    那颗脑袋一动不动,依旧是安稳地枕在手臂上。
    罢了,想着高泞轻叹口气,将人捞进怀中。本想将李晚玑搀扶着走,谁料对方走两步便忽然睁开眼盯着他看,看着看着突然露出一个傻笑,随后又立马软在他怀里。无奈之下,他只得将人整个抱起,一路朝厢房去。
    待他终于送人回房后,李晚玑却醒了。
    “高将军…高泞!”
    “怎么了?”不知怎的高泞有些心虚。
    “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别再来找我麻烦了好不好。”说着,李晚玑被人扶到了床上,“我给你算命,算十次算一百次,你想知道什么我都给你算,您能不能高抬贵手放我一马?”
    闻言高泞不自觉地发笑,分明小时候只是蠢了些,怎么如今却变得这般。人都在被时间推着行进,他不再是那个活在庇护下的小少爷,高泞也清楚自己性格扭曲,若没有发生那场变故,兴许他已跟着高廉清为官,又或去寻份轻松差事度日,而不是如今这般,亲眼看着自己的双手染上无法溶解的红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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