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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列斯与琴多都怔了一下。
“……我想,你们还有别的事情要去做。”阿方索的目光望向窗外无烬之地的荒原,夏日的闷热仿佛预示着一场即将到来的风暴,“我相信你们,不过,也的确需要注意安全。”
西列斯默然片刻,然后说:“我们会的,阿方索。谢谢。”
阿方索点了点头,说:“如果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尽管联系我……哦,不过,之后我们可能也很难联系到彼此。这的确是个难题。”
西列斯在这一刻迟疑了一下。他望向不远处探险者们的笑闹场面,确认没人关注着他这边的情况,便说:“有件事情我需要跟你说一声。”
阿方索困惑地望着他。
“幽灵先生。”西列斯低声说,“听说你很好奇他的身份?”
阿方索茫然了片刻,然后眼睛逐渐瞪大。他不可思议地打量着西列斯,然后猛地拍了一下桌子。那桌子受伤害的响亮程度,让一旁的探险者都茫然地望了过来。
“我说怎么……!”阿方索大声震惊地说,然后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有点太响了。
他转过身,朝着探险者那边耸了耸肩,又摊了摊手,笑着说:“总有一些值得惊讶的事情。”
探险者们好奇地望了望他们这边,不过也没有投诸过多的好奇心。很快,场面就恢复了平常。
阿方索又望向西列斯,他低声说:“我说为什么会突然有这样一位帮手出现,并且无私地给我们提供了解决方案。原来是您。”
他感叹着,既有一种猝不及防的惊讶,也有一种后知后觉的感叹。
“我认为我有必要当面和你提及这事儿,而不是在梦境中这么做。”西列斯解释说,“另外,你前段时间的精神状态也让我感到,我可以稍微晚点跟你提及这事儿。”
阿方索点着头,他说:“您要是早两天跟我说这事儿,我估计会以为您疯了,或者我疯了。”
西列斯失笑。
阿方索想了片刻,又笑了起来:“您的演技真不错。我听一位同伴……哦,您应该认识他,赫尔曼·格罗夫。您认识吗?”
“的确认识。”西列斯点了点头,“他是我的学生。”
阿方索张了张嘴,看起来产生了另外一重意义上的感叹。西列斯觉得“先知”两个字几乎已经挂在他嘴边了,不过他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神奇的命运啊。”最终,阿方索说出口的话语是这个。
西列斯微微一怔。
阿方索接着说:“当我听闻赫尔曼提及他在梦境中见到的那个人的时候,我怀疑了许许多多可能的人选,甚至非人的东西。但我怎么也想不到是您。
“您让这个身份完全与您现实中的身份脱离开来了,这可是相当不错的演技。我以为,您几乎可以登上舞台了——说起来,您不正想要将您的小说改编成戏剧吗?”
阿方索显然对幽灵先生的身份、力量有些好奇,不过他并没有询问,他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些信息本身就是危险的。
因此,他只是以朋友的立场来调侃西列斯,并且提及了戏剧这事儿。
西列斯笑了一下,他说:“你太高看我了,阿方索。只是因为没人会将梦境的幽灵联系到我的身上。”
阿方索却不太同意,他说:“您看,您的学生也没认出您,那说明了您的扮演相当成功。”他想了想,又转而说,“这样一来,之后我们就可以在梦境中联系了?”
“是的。”西列斯说,“回头我会来找你。”
“……哦,这听起来像是一个微妙的恐怖故事。”阿方索喃喃说,他又笑了起来,“不过,这是个十分方便的办法。”
西列斯也赞同这一点。
阿方索似乎还有不少想说的事情,不过探险者们那边正在大声地叫他过去打牌。于是阿方索便说:“那我们之后再聊,教授。”
他正要离开,但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感谢您发明了诺埃尔纸牌。”
随后,他才笑了一声,走到探险者那边打牌去了。
西列斯:“……”
这句话可以不用说。
琴多又忍不住笑了起来,他说:“我记得,瑰夏那儿贩卖的许多玩具,也相当受孩子们欢迎。”
西列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他说:“那是我故乡那边的玩具创意。”
不过说到这里,他却突然怔了一下。
他想到一个他始终忽略的问题——命运纸牌是夏先生发明的,但夏先生……夏先生?
安缇纳姆发明了命运纸牌?
西列斯对此有种微妙的怀疑感,主要是安缇纳姆的形象,似乎与这种棋牌类游戏不太相符……
那么,究竟是谁发明了命运纸牌?
在这一刻,西列斯·诺埃尔教授开始怀疑自己——字面意义上的“怀疑自己”。
琴多正要说什么,但注意到西列斯的表情变化,便问:“您想到了什么?”
“……命运纸牌,与夏先生。”西列斯缓慢地说。
琴多眨了眨眼睛,一瞬间便明白了西列斯的意思,他猛地笑出了声,他说:“现在您可以理直气壮地接受人们对于命运纸牌的赞誉,而不必多解释一句命运纸牌和诺埃尔纸牌的差别了。”
西列斯:“……”
往好处想,贺嘉音。他对自己说。往好处想,命运纸牌解构了旧神的威严——是的,他说不定还能借此写一篇论文,比如世俗文化和市井文学是如何消解神明对文学的影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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