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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过去的几天时间里,他忙东忙西,与许许多多人见面,甚至还临时创造了一个特殊的仪式……而这一切,都只是为了对抗那些即将来到拉米法城的“阴影”信徒。
而“阴影”本身?
那还需要一些其他的准备。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一个计划的雏形已经在他的大脑中成型了,他知道这个计划是具有可行性的。
面对“阴影”,他与琴多,乃至于整个费希尔文明,实际上并没有与之直接对抗的力量;但正面力量的差距并非意味着绝对的溃败。
在他的眼中,“阴影”有着一个巨大的弱点。这弱点令他终于有了些许的把握。
他沉思了片刻,利用这片刻的功夫,整理着过去一段时间纷乱的想法与情绪。应该说,这种情况自他与安缇纳姆的那一次对话之后,就始终存在着了。
与球球的见面反而又加深了这种情况的严重程度。不得不说的是,他的确相当震惊于这个世界的真相,并且焦虑于他们需要面对的局面。
一直以来,他尽可能让自己保持着冷静;当然,也可以说他做得不错。不过他也意识到,他该做点什么,来放松自己紧张的神经了。
而对他来说,这种情况是不能被游玩、享乐之类的做法缓解的。他只能尽可能地去完善自己的计划、确认其中的细节、思考自己未来的行动,这种整体上的把握感能令他感到安心。
他又在不经意间想到自己的故乡地球。
考虑到如今他已经知晓了地球的真实面目,这种“想到”也令他感到一阵复杂的情绪。
他意外地意识到,曾经他一直觉得,他的故乡就是他的后盾;而这种保护的程度可能比他想象中还要大得多。
说到底,为什么安缇纳姆非要骰子前往地球寻找帮手呢?
地球——确切来说,地球人,究竟有什么特殊之处?
他提醒自己之后要询问这个问题。上次与安缇纳姆交流的时候,他没想得起来问。
……应该说,因为安缇纳姆想要沉睡的意向过于明显,所以西列斯有许多问题也就没问出口,尤其是一些细节上的补充。
而和骰子、球球交流的时候,话题又太容易被这两个家伙带跑。
想到这里,他不禁叹了一口气。
当然,不能说他对此有多生气。那更多是一种无奈,就好像和朋友聊天的时候,对方老是心不在焉一样。
……他想到自己在地球上的朋友们。
比如和他一起玩跑团游戏的朋友们。之前安缇纳姆说,他在地球上的身体如今可能已经变成了植物人……想象一下这场面发生的时候,他的朋友们会如何惊慌失措,这也让他感到一丝歉意。
然而当他这么想的时候,他又感到,时间仿佛已经过去了很久很久。他在地球上生活的日子,与如今他在费希尔世界的生活,似乎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模样。
……不仅仅是指忙碌程度。
那是一种本质上的区别。有时候他想到,在费希尔世界待得越久,或许他就会遗忘那个来自地球的小说家——贺嘉音。所以他要求自己要记住这个名字。
但会不会,在漫长漫长的时光过后,他只是记得这个名字,却忘记了,贺嘉音就是他自己?
说不定他会疯狂地想要找到一个名为“贺嘉音”的人,却根本不知道他是谁。
……这倒是个不错的小说创意。他想到。
这种小说家的本能让他不禁莞尔。他喜欢这种在无穷无尽的思考之中,捕捉到的一丝有趣的灵感。
尽管当他想到这灵感的时候,他短时间内恐怕没时间来真的创作一篇小说,但是,那让他感到他仍旧是原本那个人。
或许,他想,可以让琴多帮个忙。他可以让琴多在私下的时刻里,以他的本名称呼他。
……不过,当然了,那只有可能发生在他们已经解决“阴影”之后。
“阴影”,他不禁想。
如果事情按照他的想法发展下去,那么,他们或许能够在今年的神诞日,也就是10月20日,解决“阴影”带来的问题。
还有两个多月的时间。这不算长,当然,也不算短。
当他计算着时间,并且完善着自己的计划的时候,他不禁啼笑皆非地想到,“阴影”,这位令他们胆寒且警惕的敌人,祂又是否知晓他们的存在呢?
他们如同渺小的蝼蚁,算计着这个宇宙中最为古老而强大的存在。对方呼吸时候的吐气或许就能让他们人仰马翻,然而即便如此,他们也只能这么去做。
他们别无选择。
这么想着,他的目光也逐渐平静下来。他望着孤岛上的几株植物。
他理所当然地望见了琴多的梦境泡泡,总是如此。他也发现赫尔曼·格罗夫的植物上挂着一个梦境泡泡。他不由得有些好奇,不知道这名学生有什么想跟他说的。
他考虑了一下自己今天晚上需要做的事情,意识到他只是得前往费希尔之镜与骰子、球球交流一下,于是他便首先碰触了赫尔曼的梦境泡泡。
“……晚上好。”幽灵先生低声说。
赫尔曼的梦境中是一片宁静的景象。这是一栋二层的小房屋,赫尔曼的父母——大概率是父母,他们现在只是两抹清浅的影子——正厨房里忙碌着,而赫尔曼微笑地望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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