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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公子哥还以为是救兵来了,赶紧跪下卖惨,“哎哟,官爷,我真是冤枉哪,这俩小孩光天化日之下不知廉耻,还出手伤人,我教育他们,他们却不分青红皂白要打死我!您替我做主啊!”
“放肆,这两位均是鲁国公嫡子,你竟敢如此无礼!”官爷身后的男人开口。
那人一听大惊失色,定是没想到小男孩还真的是老将军的儿子,这“救兵”竟也是!赶紧接连磕了好几个响头,额头一下子红肿了起来,“官爷,小的刚刚所言有失偏颇,就是这个野种不知廉耻,刚刚贵公子也只是失手了而已,您看。”
“把嘴放干净些!我朝刑法还不够让你闭嘴的吗?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对孟都尉的女儿出言不讳!”青年公子浑厚的嗓音一出,巷子一下安静得吓人,只有冷风呼啸的声音从耳边穿过了。
“这是药钱,拿了赶紧滚!”
巷子里一瞬间只剩下最后四人,青年公子先是上前查看男孩的伤势,眼里尽是担心,“没事吧?你这小子,怎么一个人出来的!二虎呢?”男孩连忙摇头,“我没事,大哥哥,我想先送伶丫头回去。”
孟伶玉此刻眼前模糊一片,站在角落里不敢说话。
第3章 孟家有女初长成(三)
回去后,余氏先前找不到伶玉早已经急的不行了,这下看见伶玉赶紧把她抱进怀里,“伶儿!没事儿吧!”
伶玉埋在母亲怀里摇摇头,随后抬头张望:“母亲,父亲呢?”
孟二老爷孟长松在小伶玉回来那刻便被孟大老爷喊了过去,商讨今日伶玉之事。
“街上都传遍了,说什么的都有,伶丫头真是,非得那么招摇,把人家的腿伤成那个样子,孟家的脸面都要被她丢尽了!”韩氏说着激动,站了起来。
“你少说点!坐下!”孟大老爷孟长柳皱着眉头朝韩氏窃窃道。
孟长松本就有病在身,现下心中郁闷,咳嗽不止。大老爷连忙扶弟弟坐下,“坐下再说,不是什么大事。”
“大哥,我承认我不及您和大嫂教导有方,伶儿或许没有大家闺秀的风范,做事莽撞了些,但弟弟认为这次不能全怪伶儿。”
“二弟,你说的轻巧,不怪她还怪我们吗!若不是曹家派了人,那被砸了脚的人家还不肯罢休呢!”韩氏刚坐下一听又激动地站到孟长松面前,甩着手里的帕子。
“是不能怪伶丫头的,那绿春楼附近能是什么好人去的地儿,个个大醉酩酊,定是他们嘴里头不干净,伶丫头才动手的。”孟大老爷长柳安慰弟弟道。
“伶儿跟着我回来吃了不少苦,我…”孟长松又咳了几声,这下却咳出血来了,孟长柳和韩氏都吓了一跳,赶紧派人去请大夫。
“不好了,二老爷吐血了,快去,快去请大夫!要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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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长松虚弱地躺在了内屋的镶玉檀木床上,镂空的雕花木窗中射入点点细碎的光,照在二老爷那毫无血色的脸上,让人不禁看了有些瘆得慌。
大夫把过脉后满是叹息,“二老爷常年征战,身上多处旧伤不得痊愈,烙下旧疾早该卧床静养,可……如今又气血攻心,郁闷在怀……哎。”
孟长柳听后赶忙低声下气地拜托大夫道:“求求您了大夫,您再看看,再看看吧!我二弟弟自幼习武,那身子骨硬朗着呢,定不会如此的,您……”说到后面孟长柳啜泣了起来,韩氏前来拉开他死命拽着大夫衣袖的手,面上也尽是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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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氏几人听到消息慌忙赶到,小伶玉一路上都是憋着眼泪的状态,此时一见父亲虚弱地躺在床上,一下子眼泪夺眶而出。
孟长松赶忙将伶玉叫到跟前,奋力抬起手轻轻拭去她的眼泪,“伶丫头不哭,父亲只是有些累了,才在这儿歇息歇息的,别怕啊,乖。”
余氏也默默用帕子拭去泪,她再清楚不过了,自己夫君现下是什么状态,可也只是伏在床前静静地看着他,陪他走最后一程。
孟长松又招来徒儿趴到他床边,那小男孩自陪伶玉回来后就听到师父病重的消息,如今见师父如此憔悴也强忍着泪水,“师父,今日之事是我错了,我不该私自带师妹出府,更不该让她跟那些人起冲突。”
“今日之事不怪你,本就是一群无赖而已。倒是为师有愧于你。先前我跟着曹大将军打仗,如今你父亲将你托付给我,我未能教与你所有武艺,却还想请你答应为师一个要求。”
“师父,您早就将武艺都教授徒儿了,您说什么徒儿都答应!”
“从今往后都要护着伶丫头,不管你未时与谁成亲,都要护她一世周全。”
男孩连忙点头答应,而此时伶玉已泣不成声,孟长松握住伶玉和妻子的手,奄奄一息说道:
“我早知自己命不久矣,还想装作健康同你们一道嬉笑呢!婧琳,伶儿,这辈子是我对不住你们娘俩,下辈子,下辈子我再,再来保护你们...”
说完孟长松便撒手人寰了,眼角一滴泪静静滑落……
伶玉一下子崩溃痛哭,“什么下辈子,伶玉不要下辈子,父亲你起来啊!伶玉这辈子还有那么长的路要走呢,您说过要陪我一道走的!父亲!您不能骗我啊!”
余氏用帕子捂住嘴,但泪水止不住,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落,那小徒儿也泣不成声,却还是忍住悲痛后退一步,朝师父行了最后一个跪拜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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