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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荇的面色沉了下来,“你仔细看看他的伤口。”
待他细细看过肖源身上那恐怖的伤口后,那若隐若现的熟悉气息令他的黑眸一刹那染上浓烈的血色,气息陡然变幻。
沈棠很少波动的情绪产生了巨大的变化,他阴沉着脸,牙关紧咬吐出三个字,“离、人、焱!”
闻此,金之焕也卸下了嬉笑,表情凝重起来。
离人焱自百年前鬼后寒酥死后,便专心培养青玄,三十年后退位于青玄,消失距今已有七十余年,但青玄对他的消失讳莫如深。
十年前他突然出现在鬼市,青玄发了疯似地找他,却一无所获。
因此还遭到了暗算,导致他鬼气肆虐,不得不修出一道灵身,化为堪堪筑基的少年郎进入昆吾宗。
一为在修真界继续寻找离人焱,二为寻找无名剑的剑魂。
如今再次出现,青玄这个反应,怕是百年前的事另有引情。
金之焕兀自发愣,末荇继续道:“我按照莫道友所说的地址,找到了卖糖水的夫妇,但...并未找到娘亲,那妇人承蒙娘亲早年间恩惠,学了这一门糊口的技艺。”
“这少年是她在昆吾宗山脚下捡到的,紧紧拽着她,口中还喊着莫道友的名字,她才将他救了回来。”末荇的语气有些低迷,又是空欢喜一场。
沈棠抬眼看向他,刘记糖水的夫妇他见过,印象中那妇人就是个普通人,身上没有丝毫修为。
却没曾想竟与末荇娘亲有过关联。
“他是昆吾宗巫启长老唯一的亲传弟子肖源,将来继承的符脉一派。”正是如此沈棠才更觉得肖源必定是知道了什么,才会被离人焱痛下杀手。
沈棠长而卷的睫羽垂下,阴影盖过血红色的双眸。
离人焱果然隐匿在修真界,只是这番对一个筑基巅峰的修士动手,着实耐人寻味。
但对他来说是个契机,当年师父被杀,师娘失踪究竟是否和妖族有关,离人焱又在其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七十年前他本已摸到头绪,只是这老鬼太过狡猾,嗅着味就跑了。
“金之焕,救活他。”沈棠思虑过后,直接命令道。
金之焕一改往日的吊儿郎当,正色道:“青玄,他的命我已吊住,但还需你出手。”
沈棠挑着眉看他,示意继续。
金之焕迟疑道:“需要大乘期的鬼修耗费半数修为替他逼尽体内四处乱窜的鬼气。”如此一来,这段时间内的青玄就会十分虚弱,直至修为恢复。
末荇顿时大惊:“不可!”
谢家古楼开启在即,无名剑魂尚未归位,幼年时重伤青玄的修士也还未浮出水面,青玄怎能短时间内少一半的修为!
“好。”鬼气顿显,沈棠身上的气息暴涨至大乘,直接切换了鬼身。
末荇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疯了?为了就这么一个不相干的人?”
沈棠殷红的双眸平静下来,“末荇,他是符脉的传人,必定知道些什么。”
“那你也犯不上以身涉险?!”
“不会,我化为灵身,暂时不回鬼界,无人会察觉。”
末荇还想说些什么。
“师父的仇,我的仇,我一个都没忘记。”
沈棠淡淡地说着内心滔天的仇恨。
末荇妥协了,放开了抓着他的手,陡然垂下。
他转向金之焕,目光淡然:“如何做?”
第二天莫栀栀醒过来的时候,季安鹭已经起身了。
她衣着整齐,静静地坐在床前,望着窗棂出神,连喊她都没听见。
莫栀栀坐起身,挪到她身边,晃了晃手,“鹭鹭,怎么了?”看起来没精打采的。
难道昨晚青禾没有哄好她?
“栀栀。”季安鹭忽而转向她,“你会和大师兄合籍吗?”
莫栀栀同时开口,“你和青禾两人...”
两人互相把对方问蒙了,然后相视一笑。
“你先说吧。”莫栀栀靠在她肩膀,冲她眨眨眼。
季安鹭点点头,轻声道:“嗯,我们要办合籍大典了,就在这几日。”
莫栀栀猛地直起腰,大惊:“为何现在就合籍?”虽然两人的婚约自小就存在,是青梅竹马。
但青禾与她的关系缓和不过是这段时间的事,怎么这么着急?
“栀栀,这次你来应该发现了,三家的关系十分微妙,虽我们与谢云衍交好,但他是内舊shígG獨伽定的下任谢家家主,加之谢家古楼开放之际,谢家邀请修真界各大宗门前来,其用心不得不深思。”季安鹭表现得很平静,勾着嘴角,笑容淡淡的,仿佛在诉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谢家有大乘巅峰的家主,而我们两家没有,故而季家和青家必须尽快联合起来,若只是靠着一纸口头婚约,太过脆弱。”
莫栀栀听她絮絮说完,如鲠在喉,心中酸涩。
此时此刻,她才发现季安鹭并非天真无邪的世家女子,她的心中也有家族大义,也会为了家人作出牺牲。
半晌莫栀栀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她问:“鹭鹭,你对青禾到底什么感情?”她还记得季安鹭曾经说过,她的心魔幻阵是青禾...
若是两情相悦,这不失为一桩美谈。
“不讨厌,挺喜欢的。”季安鹭只是笑着,没有多言。
莫栀栀没有接话,她想也许是友达以上,恋人未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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