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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持剑落地。
瑾仙公公的剑已经断落在地,他的手指上还带着一缕淡淡的寒气。瑾威公公则将剑插回了鞘中,他淡淡地说道:若论剑法,你的确在我之上。
瑾仙公公呕出一口鲜血,一张脸变得煞白,几乎站立不住。
可瑾威公公的胸前,一股血迹却渐渐地蔓延开来了,他的神色完全没有痛苦:死之前终于能放力一战,是我的幸运。能死在你的手上,我也没有遗憾。
为什么?瑾仙公公最后只是艰难地说出了这三个字。
瑾威公公叹了口气:如果没有师父,我五岁那年就已经死了。我想为他做一些事情。
瑾仙公公摇了摇头,没有再说话。
瑾威公公以剑抵地,让自己的身子勉强还能站立着:有一件事情,在死前我要告诉你。
什么?
那天在宣妃宫外的,不是我,也不是瑾言。我们都没有那样的能力。说完这最后一句话,瑾威终于闭上了眼睛。
三人打一群人,三个生前叱咤宫廷的老太监终于还是命陨在平清殿前。
但是这场叛乱却远还没有结束。
一波平息之后,又是一波令人无法忍受的死寂。
众人扭头看向萧凌尘,萧凌尘却只对萧瑟笑了笑:对你的兄弟不放心吗?还特地派了这么漂亮的姑娘来劝说我?
你身边的人太多,我怕你会动摇。萧瑟淡淡地说道。
萧凌尘摇了摇头:本来是会动摇的,但是这么漂亮的姑娘来了,就动摇不起来了。
保重。听到这话,苏轻语替萧凌尘默哀了一秒。
一根长棍立刻抬起,姬雪冷冷地说道:要不是留你有用,就冲你这张嘴,路上我就把你杀了。
我有用吗?萧凌尘苦笑了一下,如果我有用,为什么下面的这些人,还拔着刀呢?
他说的是宫殿下方的琅琊军。
三位老太监不过是这一切的谋划者,但如今这个局的定局者早已不是他们,而是下方的琅琊军,而是真正掌控琅琊军的叶啸鹰。
谁叫你们玩这么大,要不是了解萧瑟我还真以为你是来造反的。苏轻语也看着现下的场景。
叶啸鹰一直没有说话,萧凌尘冲上殿的时候,他没有说话,萧凌尘撕毁龙封卷轴的时候,他依然没有说话,如今,萧凌尘和萧瑟他们把三位前任五大监都给杀了,他还能继续保持沉默吗?
叶啸鹰突然抬起了头,仰天长吼。
那是如鹰般的长啸,刺烈而充满威吓,许多士兵都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耳朵。据说很多年前,叶啸鹰年轻时就喜欢这样长啸,许多胆小的敌兵在听到这样的长啸后,有的连腿都站立不住了。
但这声长啸之中,却有着太强的愤怒和不甘。被最相信的人背叛的愤怒和不甘。他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萧凌尘的身上,与浊心等人不同,他寄托的并不是野心,而是当年琅琊军的不甘!
惨了,把他给惹急了萧凌尘喃喃道。
现在怎么办?苏轻语皱眉。
军队可不是别的,纵然他们之中有很多人可以抵挡千军万马,但是若真打起来,怎么都是北离的损失。
让他们退。萧瑟道。
萧若风、雷梦杀他们都死了,北离大都护,琅琊银衣侯已经死了。只剩下我一个金甲将军。叶啸鹰终于开口了,他伸手拔出了背上的双刀。
明德帝望着眼前的场景,重重地叹了口气。他沉声道:瑾宣。
瑾宣在。瑾宣大监垂首道。
宣旨。
瑾宣大监愣了一下:旨从何来?
明德帝淡淡地说道:孤念,你宣。
瑾宣急忙垂首:遵命。
明德十六年,琅琊王谋逆之案。明德帝轻声说道。
明德十六年,琅琊王谋逆之案。瑾宣内功浑厚,朗声念道,在场众人无一不听得清清楚楚,他们抬起头,望向明德帝,猜不透此刻的他,接下来究竟要说什么。
属孤误判。明德帝紧接着说道。
邻近之人皆惊,连兰月侯都神色大变:皇兄,你这是要下罪己诏!
君臣错位,天灾难测,政权危难。只有这三种极端的情况下,帝王会颁布罪己诏,自省过失,以告天下。但罪己诏的颁布极为慎重,因为帝王的过失会被人一字不落地写在史书之上,最后流传千古。北离自开国以来,从来没有一个皇帝颁布过罪己诏。
念。明德帝对着愣了神的瑾宣沉声说道。
瑾宣不敢再犹豫,继续念道:属孤误判。
琅琊军哗然大惊。
叶啸鹰放下了刀,皱着眉。
琅琊王萧若风为国为民,殚心竭虑,却惨遭奸人所害。现奸人已然伏法,旧案昭雪,赐其谥号达,重入太庙,香水十年盛之不断。其子萧凌尘承其爵位,袭琅琊王,赐宣武将军,可重召琅琊旧军,并三军之外,直隶帝王。孤听信谗言,误杀爱弟,愧悔无地,每三日,赴太庙香奉,至死方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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