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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周勉十八岁那年,父母因为意外过世,当他还沉浸在悲痛中时,家里的其他亲戚却觊觎起了父母的赔偿金和留下的房产。
幸好那时的周勉已经成年,不需要挑人作为监护人。
可即使这样,那时的他也只有十八岁而已,父母尸骨未寒,就要和堂叔姑母因为财产的事争执不休。
他真的非常累,觉得没有一个人心疼他。
好在苏予的父亲是律师,在节骨眼上给予了他不少帮助,苏予的母亲也把他接到自己家,在他最难熬的时候,给他鼓励和关心。
他不明白,为什么有血缘关系的反而成了他的仇人。
在苏予父亲的帮助下,父母的赔偿金一分不少到他的账户里,房子也过户到了他的名下。
可那些亲戚却四处抹黑苏家,还跑上门来闹,说苏家不安好心,收留周勉不过是骗他钱罢了。
周勉看着那些丑恶的嘴脸彻底死心了,他无力再与他们唇枪舌战,选择了报警处理此事,至此他和那些人算真的撕破脸皮了。
因为连累了苏家,他非常抱歉,再者一直住在别人家,偶尔苏家来客,都会询问起周勉父母的事,然后流露出同情的眼神。
背后的窃语,过份的热情,这些都让周勉坐立难安。
所以没多久,周勉不顾苏母的再三挽留,坚持搬出了苏家,过起了独居的生活。
这种生活一过就是六年。
期间他与苏家从未断联,苏予工作调来浮云市后还经常跑来他家打游戏蹭饭,逢年过节周勉有假就会回老家去看望苏母苏父,没时间休假的时候,也会托苏予送些小礼物回去。
就这样一直持续到现在。
苏予:那明天我来你家煮火锅,提前和你过年。
周勉:好。
购物车里的东西已经堆成小山包了,纵使每年过年只有周勉一个人在家,他依旧会把家里填得满满当当,该有的气氛一点也不会少。
排成长龙的队伍慢慢蠕动着,轮到周勉的时候,已经是四十分钟后的事了。
结完账从热闹温暖的超市出来,扑面袭来的寒气瞬间窜至四肢百骸,周勉快速把东西放进后备箱,开着车出了地下停车场。
外面的天已经黑透了,漫天雪花纷纷扬扬,许是年关将至,闹市街头依然喧闹明亮。
还有什么没买呢?
等红灯的时候,周勉的手指无意识在方向盘上轻敲,他总觉得自己像是忘了什么东西。
是什么呢?
回到家,看到迎面而来的小兔子,他终于想起是什么东西了。
提摩西草!
前两天童陵把提摩西草插在厕所里,周勉误以为它不爱吃北提,准备重新给它换回南提。
没想到第二天,兔子就把食草袋扯下来扔在他脚边,暗示他:你看,我的草袋已经空了!我要吃草!
周勉把食草袋给它填满,兔子满意地蹭了蹭他的脚踝。
通常它这种表现,都是因为开心。
然而这两天童陵的提摩西草吃完了,周勉因为忙,总是忘记给它带草回来。
兔子已经几天没吃到提摩西草了。
每次他下班回家,那白白的一团都在门口迎接他,弄得周勉都不好意思了。
周勉知道,它在等它的口粮。
“童童。”
周勉换好鞋,年货都来不及提进屋,就蹲在玄关处朝童陵伸手。
兔子甩着耳朵开心蹦过来,还抬着小爪子在周勉手心按了按。
“对不起啊,今天忘记给你买提摩西草……”
话音未落,原本已经要站上他手掌的兔子一下又蹦了出去,它偏着脑袋,嘴巴微张,不可置信地盯着周勉,随后又伸爪去刨刚刚他随手放在地上的口袋。
“真的没有……明天一定给你买好不好?”周勉歉疚地把它抱了起来。
兔子怄气了,往日吃完饭都会和周勉亲近玩耍,今晚却缩成一个白球蹲在自己的秋千上一动不动。
周勉去逗它,它也只是转个身,用屁股对着他。
望着那圆圆的一坨,周勉忍不住笑出声:“怎么还有脾气了?”
童陵:不要理我,让我静静。
它并非真的在和周勉置气,只是有点失落和无助。
在妖界时,即便它只是一只不会化形的低阶小妖,可它自给自足,不用依靠任何人来养活。
来到人间,它就宛如一株菟丝花,只有依附着他人才能活下来。
它觉得自己很没用。
身体突然腾空,童陵下意识蹬了蹬后腿,身后那人温声道:“没有提摩西草,有草饼先磨磨牙行不行?”
童陵抬头看他,男人英挺的五官在灯光下更加清晰俊朗。
他脾气似乎很好,总是笑眯眯的,让人如沐春风,童陵都没见过他生气。
带着草香味的草饼抵在它嘴边,童陵没有吃,而是转头舔了舔周勉的手指,轻轻的,一下两下。
童陵: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啦,你工作辛苦了,还要赚钱养我,我不该闹脾气。
周勉很享受童陵的示好,还开玩笑道:“看来草饼比我好。”
童陵急急用前爪抱着他的手指:不是的,你好,你最好了。
无济于事,他听不见的。
当天晚上,小兔妖就反思了自己。
它不能事事都依赖别人,这不是一只好妖,人类已经给它够多了,它不能再贪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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