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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陵害怕地捂住嘴,镜子里倒映出一张惊恐,软嫩的脸。
在没修好人形之前,绝对不能暴露呀。
*
双开玻璃门被人从里面拉开,一行人边说笑边整理着衣服挨个走出来。
室外的冷风一吹,粘带在衣服上的火锅味直钻鼻腔。
考虑到过年期间大家事儿都多,周勉便提前请了团年饭,晚上还订了温泉票,犒劳诊所里的所有人。
这段时间大家都挺辛苦的,刚好可以消除下疲劳。
换好衣服坐进汤池,周勉觉察到大家都用奇怪的眼神看他。
苏予坐在他身旁,顶了顶他的肩膀,挤眉弄眼悄声问:“谈恋爱了?”
苏予虽不是周勉所里的人,但作为周勉唯一的好友,这种场合他自然也是在的。
周勉:?
苏予:“跟我就别打哈哈了,你放心,在你们还没稳定下来之前,我绝对不告诉我妈。”
苏予的妈妈特别操心周勉的个人事,总说想有个人陪着他,没少替他安排相亲。
现下要是他妈知道周勉谈恋爱了,免不了要叫回去吃饭聊天什么的,所以苏予特别能理解周勉“秘密恋爱”这事儿,毕竟他妈真的很啰嗦。
“没有啊……” 周勉诚实回答。
“没有?”苏予眉头轻拧,随即声音压得更低了,“那是一夜情?你不怕得病啊!”
周勉满脸疑惑,“你在说什么啊?”
“你背上,不是被人抓的么?你别跟我说是你自己挠的,鬼才信。”
背上?
周勉下意识反手摸了下。
“背上……怎么了?”
苏予见他不像是在装傻,拿过手机给他拍了一张,说:“难道真自己挠的?”
周勉盯着照片嘴唇紧抿,半晌,他轻声问了句:“你……相信妖怪的存在吗?”
第11章
童陵裹着周勉的被子呼呼大睡了一天,他真的好累哦,连起来吃草的力气都没有啦。
直到铺洒在房间里的光亮一点点退去,从敞亮明媚,到阴沉昏暗,再到黑暗将整个房间吞噬。
童陵终于睡饱醒了过来。
他估摸着周勉差不多该下班了,赶紧念咒变回自己的原身,蹦蹦跳跳去到草架前,吃光了周勉给它准备的所有提草,还不忘拉几颗豆豆在兔厕里。
做完这一切,童陵开始清理自己。
兔子是非常爱干净的动物,它们每天都会清理自己好几次,童陵亦是如此。
况且他现在有夫君了,就更加在意自己的形象了。
时间一分一秒走过,童陵的兴高采烈转为担忧。
往常这个时候,夫君早就回家了,今天都这么晚了,他怎么还没回来呢?
端坐在地上的兔子开始在房间来来回回踱步。
想去找他,想去找他,想去找他。
这种念头反反复复折磨着小兔妖。
可是如果再偷跑出去的话,夫君肯定会生气吧?没有人会喜欢自己的新娘总是突然消失。
童陵用前爪顺了顺自己的长耳朵,有些不知所措地蹲在墙角落。
漆黑的夜空像张开血盆大口的怪物,它吞没了所有光亮,滋长了无限孤独。
挂在墙上的时钟每走一下,都让童陵多添一分担忧。
最终,兔子蹬着小短腿蹦到门前,现在它已经会化形了,只要念出口诀,它就能……
“滴滴滴。” 密码锁响起。
童陵的兔耳朵翘了翘,兴奋地在原地踏步。
“咔,”门开了。
“我说你一天是不是电视剧看多了?” 调侃的男声响起。
玄关处的灯光骤亮,周勉淡然回:“我不看电视剧。”
“你知道妖怪这个词从你嘴里说出来,有多不正常吗?” 苏予叨叨道。
妖,妖怪?
童陵惊恐后退了两步,被,被发现了吗?
“童童。” 周勉没接苏予的话,而是蹲下·身揉了揉兔子的小脑袋。
童陵没像从前那样,撒娇蹭着周勉的手要抱,而是反常地往自己兔舍方向蹦去。
“呐,你要是遇到妖怪,那只兔子最可疑。”苏予指着童陵跑跳的背影玩笑道。
周勉站起身,侧头道:“我只是随口一说。”
“那话要是出自秋秋和小月之口我还能理解,毕竟女孩子想象力总是很丰富的。但是你,你,从小神佛不信,庙堂不进,过年家里连财神都不贴的反迷信唯物主义者,今天居然跟我提妖怪,你这真的很反常啊。”
两人换好鞋子一前一后走进屋,苏予跟在周勉身后念个没完。
周勉也说不清心里的疑虑。
梦里的少年曾用“我是妖怪”这话唬他,又用“和我双修吧”这话与他抵死缠绵。
本以为只是虚幻一梦,可背上突现的抓痕让他不得不信,也许那真是个夺人心魄的小妖怪。
否则常人怎会像他那般勾人?
那白色的睫毛,血红的眼睛,如白玉般的皮肤,都像书中描写的雪妖。
周勉不由自主地看向窗外,纷飞的雪花,缀满积雪的枯树。
他似乎看到那个少年一袭白衣站在树下,将一缕垂落的头发撩到耳后,眨着漂亮的杏仁眼,偏头俏皮看他。
“喂,喂,我跟你说话呢。” 苏予走到他身旁抬手在他眼前挥了挥,“你看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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