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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粲忙叫道我去,还没走远就被喊了回来。
    “要你瞎忙活什么,还有别的事交代给你。”翟紫兰白了一眼,贺粲只能乖乖回来。
    柳云芝倒是不在意被使唤。
    她点点头,小跑着去了小厨房。
    贺粲看着她的背影,顿时觉得师姐过分了。
    “师姐,你都查过阿宋背景,干干净净,不是坏人。怎么还对他这么凶?”
    翟紫兰反思,刚刚心里急,对阿宋的语气确实算不上好。
    “行了,等他来,我说声对不住不就行了。现在要紧是小侯爷的事,从北地带来的雪蔓草,还有多少?”
    被这么一提醒,贺粲连忙翻出随身携带的荷包。
    打开后,递到翟紫兰眼前。
    “师姐,就剩这么多了。”
    北地雪蔓草极稀有,要去雪山之上采撷,最后阴干,激发药性。这草入药,能解百毒。原本是翟紫兰带来以防万一,谁知路上真就遇上刺杀,谢栾被毒箭射中。
    她调配许久,这才研制出暂时能压制剧毒的解药。
    今日号脉,谢栾体内原本安静的毒此时正四处窜跳,随着血液奔腾。若是伤及心肺,怕真药石无医。
    “不够,要想压制小侯爷体内的毒,这些只能撑一月。”雪蔓草又只有北地有,来回也要一月多。
    贺粲皱起眉头,“师姐,要是快马加鞭,我可以在一月内返回。”
    他轻功好,又熟知路,一个月足以。
    翟紫兰颔首,目送贺粲离开,她叹了口气。
    她奉师傅之命来衡都,除了保护谢栾还有要事。
    但如今谢栾危在旦夕,也离不了人。
    一筹莫展之际,柳云芝进来了。
    “翟娘子,东西都拿来了。”
    雪铺满了院子,她走时差些摔跤,好在稳住了身子,只是沾湿了衣袍。屋外安静,翟紫兰就着柳云芝端来的黄酒,放入药粉,让谢栾喝下。
    热水还得继续温着酒,隔二十个数,还得再喂。
    一直到人醒了才是转危为安。
    屋外一直没人,翟紫兰正奇怪,为何今日还没人送来午膳。
    甚至也没人来问一问。
    她环顾屋内,阿宋不见了?
    翟紫兰蹙着眉头,听着了外头有人说话,立即出门去,就见府里的厨娘提着食盒,“阿宋小郎君,丑月已经喂过了,你放心就是。”
    “嗯,谢谢金花姐姐。”
    柳云芝目送金花离开,回眸,翟紫兰抱着胸,目光冷漠如雪。
    她心一跳,淡笑回应。
    进了屋,翟紫兰问话,“为何院里一直不来人?”
    就连云嬷嬷和李刚都不曾来问安,这不像是那些人会做的。他们巴不得时刻在侯爷身边,刺探消息。
    但若是说和眼前的毛头小子有关,翟紫兰不想信。
    梨花木桌上,摆了一道道菜。
    香味勾的翟紫兰目光都偏了,但她心怀警惕,总觉得这个小子不简单。
    等碗筷都备好了,柳云芝先坐下,顶着翟紫兰的质问,淡笑:“我与他们说小侯爷要教我识字习武,所以让两个侍卫守着,不准人进来打搅。”
    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小侯爷躺着没醒过,怎么教……
    翟紫兰恍然大悟,再看柳云芝,忍不住夸奖道:“你倒是聪明。”
    小侯爷风寒不出屋,那些鬣狗还是会闻着味道来。
    但若是往外说教习武功,墙头之上的那双双眼睛,定会按捺不动,先探清侯爷是否真的中毒。
    阿宋生的天真无辜,确实是比贺粲聪明。
    难怪小侯爷想留下他。
    吃过饭后,翟紫兰对柳云芝温和了一些,也没有先前那样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
    她坐在凳上,潇洒的将一条腿蹬在凳面上,擦拭着自己的长鞭时用余光打量身侧正捧着书卷读的人。
    被毒辣的目光盯得紧了,柳云芝呼出一口长长的气。
    将书卷抚平,抬眸,“翟娘子,有什么事吗?”
    她眉头下沉,满怀心事。
    自己来时,贺粲不在,心里其实已经能猜到一些。
    玲珑软鞭握在手里,给翟紫兰平添了几分戾气,她坐正,身子前倾,朝着柳云芝压过来。
    “阿宋,你到底是谁?”
    “我……”她摇摇头,“真的记不起了。”
    两人眼神相撞,一个平静一个探究。
    许久,翟紫兰败下阵来,“想不起就永远都别想起来。”
    她抽离开,将鞭子折一折放在桌上。
    “你身份不明,却是我如今唯一可以相信的人了。”这些话本不该和柳云芝说,但翟紫兰孤注一掷,她赌眼前谢栾的眼光。
    赌柳云芝是个知恩图报的人。
    寒风阵阵,天又下起了雪。
    在寂静的雪声中,柳云芝知道了定远侯府的事情。
    关于谢栾,关于这平静水面下的暗流。
    谢栾的生母是当今云贵妃的妹妹,玟王之母。两人是表兄弟,却私下不和。玟王好风流,曾经犯下不少奸掠重罪。
    谢栾十岁那年,揭穿了玟王的恶毒行径,让他被送去皇陵反省。
    两人交恶,连带云贵妃也恨极了谢家。
    老侯爷担心宫里下三滥的手段伤害到谢栾,于是将他带去北地,没有再回衡都。但年前,老侯爷去了,谢栾心乱下得了寒症,到初冬还不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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