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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幼窈微微一叹:“最是无情帝王家,皇帝他不是不为幽王洗涮冤情,也不是不为幽王平反,他只是想看看山东的战事,表哥能做到哪一步,再决定幽王的冤情该如何洗涮,该平反到哪个地步,参与三司会审的朝臣们洞察圣心,揣磨圣意,所以一直拖延着三司会审的进度。”
若没有山东叛乱这一事,幽王依旧会被平反,只是在平反的前提下,一代英明神武的幽王殿下,少不得要身染一些污名。
比如,在封地上横行霸道,这才逼得北地大小朝官,豪绅们,不得不联合起来,奋起反抗,冒着迫害皇族,诛连九族的风险,陷害幽王。
届时,这些人已经人头落地,事实的真相到底如何,也是任凭朝廷说了算,百姓们敬仰幽王,是因为幽王镇守幽州。
但他到底是个什么人,没有人知道,自然也会听信这些流言。
幽王名声有瑕,便是洗涮了冤情,也没有好名声了。
皇上误杀了功臣良将,也能说是受奸党蒙蔽,情有可原。
还能说是幽王自己残暴不仁,在北地树敌,死有余辜。
史书上最多也是好坏参半,对皇上的威严名声,也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
身为皇帝,他只需要好好的恩赏幽王的遗孤,做一个好皇伯,就足以将史书上,那仅剩一星半点的污名彻底洗涮。
长安愤愤地握紧了双拳:“如果少主打了胜仗,老王爷才能真正的洗涮冤情,如果少主吃了败仗,老爷子便是平反了,怕也不光彩?”
虞幼窈点头,又摇头:“打了胜仗,幽王殿下的冤情未必也能洗涮干净,关键要看,这一战对朝局,对天下的影响,单看我们怎么去运作。”
长安恍然大悟:“你将山东的战事写成了话本子,是想为少主造势,加大这一战,对天下,对朝局的影响力。”
虞幼窈颔首:“幽王一案,各地民愤四起,这个时候凝聚民心,安定民心,才足以影响朝堂,我要让这九州天下,四海八荒,人人都知道,幽王世子殷怀玺,纵是弱岁,残病,依然是武曲下凡,有养济九州之肚量,怀扫尽四海之乾坤,刀笔敢欺萧相国,声名不让孟尝君。”
长安恍惚地点头,又问:“那第二个原因呢?”
虞幼窈淡声道:“你可知,随表哥一起出征的,还有几位身经百战的老将,其中名声最盛的就是常宁伯,此人出身草莽,全凭一已之力封爵拜将,在一干出身寒门的武将之中,有极高的声望。”
第467章 风向
长安颇为认同:“常宁伯确实有些本事。”
因常宁伯要随大军一起出征,他少不得要仔细查一查常宁伯的生平。
这时,虞幼窈就想到了表哥,若此时与她说话的人是表哥,她只说三分,表哥就能明十二分意。
不过仔细一想,也对!
天底下唯独一个殷怀玺,世无其二,郎艳独绝。
虞幼窈摆平了心态,继续道:“你看,连你对常宁伯颇为认同,你再仔细想一想,一个是身经百战,威名赫赫的军中老将,一个是年仅十五岁,残腿,病弱的少年世子,甚至不能上战场,只能坐镇后方,若这一仗打赢了,身为主将,表哥固然名声大噪,但是若论功劳高低,你觉得表哥比得上常宁伯?”
人都会先入主为观。
比及表哥处处势弱,常宁伯这等身经百战的老将,更符合旁人对胜仗的寄托,平叛大军进了山东,几个月不见动静。
朝野上下已经是质疑纷纷,连原本支持殷怀玺的人,也渐渐变换了心态。
若山东打了胜仗,大家也会理所当然的认为,是常宁伯打了胜仗。
长安明白了:“我们要趁着山东胜负未分,大肆宣扬少主如何智计无双,这一战的功劳,及影响力,就全属少主一人,”表小姐的脑子可真厉害啊,比起少主也不遑多让,长安一脸佩服地看着虞幼窈:“那么第三个原因呢?”
虞幼窈淡淡道:“幽王殿下平反之后,接下来呢?”
这回长安脑子活了,连忙道:“当然是恢复宗庙,老王爷已死,少主理应继承王爵。”
虞幼窈笑了:“要知道一旦表哥继承了王爵,就代表他同时要继承幽州三十万兵马,镇守幽州,但依目前的情形看,这事还存在变数,是继承,还是另封,全在皇帝一念之间,而我们需要做的就是,让天下人都明白,表哥有能力掌兵权,镇幽州。”
长安微微一愣:“就靠编写的话本子?”
虞幼窈笑了:“表哥肯定也做了安排,我无须多做旁的,以免节外生枝,弄巧成拙,话本就够了,也好叫人瞧一瞧,打仗靠的是脑子,不是武力,残腿也不算什么,古往今来文臣领兵多不胜数,文臣手无缚鸡之力,难不成还能上战场不成?”
她要打消世人,对表哥“残腿”的偏见。
长安又是一阵恍然。
虞幼窈又道:“李世民14岁领兵,霍去病17岁领兵,古往今来年幼领兵的将领比比皆是,表哥十二岁上战场,抗击狄人,力挽狂澜,这才奠基了幽州一战的胜利,十五岁领兵,讨伐连威宁侯都不敢带兵前往,不惜借口拒战的山东李其广,此等功绩,如何不能与古往名将相提并论?”
她还要打消世人对表哥年岁小的偏见。
世人的偏见打破了,表哥继承王爵,掌兵马,镇幽州就成了众望所归,再加上表哥做的安排,一切都是顺理成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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