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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宗正吓了一跳,连忙冲过去,双腿一软,险些跪倒在地上:“母、母亲,母亲你怎么了,来人啊,快来人啊……”
守在外面柳嬷嬷,听到里面的争执声,恨不得拿了棉花将耳朵也堵上了,心中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听到大老爷惊慌大喊时,脑袋也是一晕,连忙冲进了内室——
就见老夫人仰倒在床榻上,张着嘴,不停地喘气。
柳嬷嬷吓得双腿一软,“扑通”一下跪倒在地上,抓住老夫人的手,开始按压老夫人手上的急救穴位。
虞宗正也吓懵了神儿,脑子里乱糟糟的,他是恼怒母亲,心中不甘、怨恨,可是他没想过会把母亲气成这样……
虞幼窈得了青袖的通报,因为调了香,身上也沾了药香,担心有碍祖母,连忙换了身衣裳,耽搁了些时间。
匆匆赶过来时,就听到屋里的动静,她心里一“咯噔”,一把挥开了帘子,连忙进了内室。
就见祖母歪倒在迎枕上,瞪直了眼睛,直喘干气。
顿时!凉意透体。
虞幼窈脑子里“嗡”了一下,就哭喊:“祖母,祖母您怎么了……”
第696章 无力回天
虞老夫人张了张嘴,声音细若蚊蚋:“窈、窈,我、我的乖孙……”
她一边张嘴,浑浊的眼泪就从眼眶里流,她没想到,梦中的画面成真了,虞宗正这个混账东西,是真的不认窈窈这个亲女,他怀疑窈窈是老二和谢氏的种,视窈窈为耻辱,将来也不会管窈窈的死活。
她的乖孙,怎么能这么命苦?!
都是她造的孽啊!
祖母声若蚊蚋,虞幼窈没听清楚,可见祖母口还能言,眼还能看,脑子顿时一清:“青袖,快去帮祖母按穴……”
跟在虞幼窈身后的青袖,连鞋子也顾不得脱,麻利地上了床榻,抓住了老夫人另一只手按穴。
虞幼窈解下了腰间的香囊,祖母病了之后,她的香囊里随身都带了急药。
她取了一枚十救丸,用力捏住祖母的脸颊,逼得祖母张大嘴,将药丸喂进祖母嘴里,发现祖母不能吞咽。
见虞宗正呆若木鸡地站在屋里,她怒火中烧:“倒一杯温水来。”
虞宗正愣了一下,就连忙去桌边倒水,也不知道是太急了,还是太过慌乱,杯中的茶水满溢出来,洒了他满手,他也恍惚未觉。
虞幼窈试了一下温度正好,不由分说就往祖母嘴里灌,大半的水,沿着嘴角漏了,只有小半的水,被老夫人吞咽了。
好在一杯水灌完了,药也吃下去了。
虞幼窈不敢放松,一边取了麝药香丸,一边吩咐:“让白芍也进来伺候,快去把谢神医请过来……”
祖母生病了,请大夫不是常识吗?
连这也要吩咐,可见是没得担当。
虞宗正连忙去请谢神医。
谢神医来得快,到了老夫人屋里,就见两个丫鬟正在帮老夫人按穴,虞大小姐捧着香炉,凑近了虞老夫人的鼻息……
虞老夫人躺在床榻上,看着孙女儿直流泪。
虞幼窈连忙道:“谢神医,祖母她方才喘不上气,我给祖母用了十救丸,还薰了能通窍的麝药香丸……”
突发急症的病人,需要通窍醒神,五穴回阳,谢神医打量了虞老夫人,心里有底了,连忙给虞老夫人把脉,过了好一会儿,才面色凝重地挪了手:“老夫人急火攻心,导致中风,也亏得你们家下人,精通五穴回阳急救法,这法子对中风,是十分有用的……”
虞宗正如遭雷击,身体倒退了数步。
心中悔恨,自责、不甘、怨怒交织在一起,就像一只斗败的公雄一样,垂头丧气,沮丧无比。
谢神医帮虞老夫人用了针,老夫人终于才上眼昏睡过去。
虞幼窈和虞宗正,跟着谢神医一起出了屋。
谢神医面色凝重:“老夫人没有多少日子,你们家准备后事吧!”
这怎么可能?今儿早上,祖母还好好的,她服侍祖母用膳,祖母比平常多吃了半腕粥,人也精神了许多,怎么突然就?
虞幼窈仿佛晴天霹雳!
虞宗正一脸的不可置信:“谢神医,你之前不是说,吃了你开的药方,仔细养着,老夫人的身体就能养好……”
谢神医摇摇头:“若能好好养着,自然是能养好的,但是老夫人急火攻心,突发了阳亢,已经是无力回天。”
虞宗正面色一惨,他没想过母亲会这样……
他不是故意的。
他没想到母亲死。
……
姚氏精神恍惚地回了二房。
十四岁那年,母亲说要给她订一门亲事,对方是榜眼,前程大得很,父亲会找个机会把人请到家里,到时候她就躲在屏风后面,仔细相看了瞧。
她羞答答地应下了。
心里却想着,等人到了家里,如果确实如外面传言的好,她就对母亲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女儿一切,但凭父母做主。”
若那人只是浪得虚名,她就对母亲说:“女儿蒲柳之姿,自愧难当,配不得虞编撰才高八斗。”
没过多久,虞宗慎往姚府递了拜帖,是听闻父亲的藏书里,有关于前朝海上贸易相关的书,想要借阅。
父亲接下了拜帖。
第二日,她早早就起来梳妆打扮,换上了自己压箱底的衣饰,被母亲带去了花厅里的屏风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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