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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年来,藩王为什么不动?
京兆兵马强盛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还是忌惮北境几十万幽军。
五十万幽军的京招来,形成了呼应之势,进能防御外敌,退能驰援京兆,所以在周厉王之前,北境是没有设藩的,朝廷为免北境成患,连镇守北境的将领也时常更替。
皇上之所以放心周厉王。
是因为,从前周厉王不堪重用,他唯一的作用,就是皇子的身份,对镇守北境的武将,是一种天然的震慑。
现在皇上之所以放心殷怀玺。
是因为,殷怀玺残腿病弱,好掌控。
武穆王深受皇恩,藩王是疯了,才会造反。
殷怀玺轻描淡写道:“不造反,就逼反呗!”
谢景流呼吸一滞:“什么意思?”
殷怀玺似笑非笑:“你还记得,三年前梁王未经宣诏,私自送世子进京一事?”
谢景流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个消息,还是他送进京里来的,他怎么会不记得?从那时他就知道,梁王迟早要反的。
这几年来,谢府已经斩断了一切,和南境相关的生意往来,名下的部分产业,也都从福建转出,侧重到了西北一带。
以备不时之须。
殷怀玺轻笑一声:“咱们这位圣上,生性多疑,连为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都容不下,你觉得他能容得下,藩王僭越皇权?轻易就放过了梁王?你觉得当时谁有这个本事,能在皇上面前,为一个藩王作保?”
第746章 势在必得
谢景流想也不想就道:“威宁侯!”说完了,他又补充:“前陆皇贵妃的娘家威宁侯府,后因牵连了周厉王一案,降爵宁远伯,前不久牵扯进了,科考舞弊一案,举家被下狱,至今还关在诏狱,未审理,也未定罪。”
殷怀玺笑意微敛:“朝臣和藩王互相勾结,罪同谋逆,朝廷降罪下来,你说梁王是反还是不反呢?”
他一直留着宁远伯府一家,等的就是现在。
谢景流懂了:“眼下谢府不光面临了朝廷的威胁,泉州是进京的必经之路,距离梁州虽远,却呈呼应之势,而泉州商贸繁华,是东南一带富庶之地,如果我是梁王,一定会先行攻占泉州,以战养战,待后备物资充足了,才能进可攻,退可守,以策万全。”
这个消息还真是打了谢府一个措手不及,古话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谢府做了自保的应对,却万万没有想到,梁王会被逼反。
倘若殷怀玺没有提醒谢府。
谢府肯定是要遭灭顶之灾。
这一切是殷怀玺算计,可谢府却无法埋怨什么,梁王迟早要反,这是谢府的劫数,是逃过一劫,还是万劫不复,与人无虞。
殷怀玺笑而不语。
谢景流目光陡然犀利:“你方才说藩王谋反的时机到了,你殷怀玺也是其中一个,你将局势摆在我眼前,是在逼谢府做选择。”
而谢府别无选择。
殷怀玺摇头:“我不会逼谢府做选择。”
谢景流却讥讽一笑:“你送我表妹去泉州,只是一个幌子,真实目的是,让谢府带着我表妹一起去北境,”他冷笑了下,终于认识到,眼前这人,是以多智近妖出名的周厉王之子武穆王定北王:“你用一块信物,将我表妹,甚至是整个谢府,都捆绑到你武穆王的船上,殷怀玺你果真是好算计。”
楼船顶层寒风尖啸,才说出口的话,瞬间被风席卷。
殷怀玺声音陡沉:“谢府确实是我算计中的一环,但是……”
谢景流冷笑一声:“这就是你接近我表妹的目的?”他一把抓住殷怀玺的衣襟,怒目而视:“何必将我表妹牵扯进来?她又何其无辜?!”
他抬起拳头,一拳打到殷怀玺脸上。
殷怀玺退后一步,嘴角洇出了血丝:“在身份上瞒了你们谢府,是我理亏,这一拳算我欠你的,若不是为了窈窈,我会管你谢府死活?狗皇帝整顿了浙江,查抄了大笔白花银子,这笔银子只够赈灾,你以为浙江之财,仅此而已?”
谢景流电光火石:“叶寒渊去浙江,根本就不是为了稳定浙江局势,而是为了进一步,搅弄浙江的局势,趁乱掌控整个江南、江北、南直隶和福建,朝廷辛苦整顿浙江一带吏治,只得了一个辛苦钱,最大头都落入你手!”
如此一来,整个中南腹地,尽在殷怀玺之手。
殷怀玺缺钱吗?
谢景流吸了一口凉气:“殷怀玺,你对我表妹……”
殷怀玺盯着他一字一顿:“势、在、必、得!”
谢景流恼怒不已。
殷怀玺却不看他:“住进虞府三年多,一千多个日夜,是我陪着她一点一点地成长,她课业不好,我指点她课业;她字儿写得不好,我指导她练字;她嫌弃管家累,我就帮她出谋划策;她喜欢香药,我就搜罗天下奇方;她不高兴了,我哄她开心;她开心的时候,也是我陪她一起分享……”
谢景流心情很复杂,殷怀玺的话,无非只表明了一点,他和小表妹一早就逾越了男女大防,也逾越了礼数、规矩。
而这一切,是在虞老夫人的默许之下。
也是在小表妹的默认之下。
殷怀玺笑了:“我家破人亡,一介残病之身,苟延残喘,但我还记得进虞府第一天,她握着我的手,问我腿还疼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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