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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朝极重孝道,虽然前面是承恩伯府不认李晏,但只要李晏是李如玄的骨血,伯府想认随时都可以认,李晏是无法拒绝的,更何况如今亲祖母仙逝,圣上也不好插手。
裴明嘉点点头,先还没觉得有什么,只是伯府向来难缠罢了,忽而又想起李如玄要杀李晏的事,一下子回过味来。
她纤长的食指轻轻捅了一下李晏的胸膛,说:“肯定没有好事,你别去。”
她可不想年纪轻轻就守寡。
“我自然有法子不去,”李晏说,“若是战事正酣,我怎可临阵脱逃。”
裴明嘉也不懂什么战事不战事的,既然李晏这么说,不回去奔丧就是最好的,但又要起烽火,也是不大好。
万一李晏有个三长两短,她也是要守寡的。
“那你自己小心。”
裴明嘉顿了顿,又忍不住添上一句:“别死就成。”
李晏无奈摇头,他本也不欲和裴明嘉多说,唯恐她挂心,再则这回倒不是什么很凶险的事。
只是裴明嘉让他别死,李晏心底到底软了软,此刻又是温香软玉在怀,便伸手扶正裴明嘉斜了的发簪,轻声说:“死不成,是去收拾裴修上回留下的烂摊子。”
裴明嘉倒对裴修这个远房堂哥没多大兴趣,只是问:“他可是伤了回来的,怎么还捅了篓子?难不难解决?”
“不难,”李晏道,“北戎内部也不是固若金汤,都是各有心思。裴修暗中对现任北戎王的胞弟贺兰雍放了毒箭,而贺兰雍恰恰是极力主张求和往来的。”
裴明嘉一蹬腿,往上坐了坐,用手指堵住李晏的嘴,示意他不要说下去,反正她对这些不感兴趣。
她又说:“什么北戎王贺兰什么的,你不用同我说,我也不想知道。”
她一副“我就是这么肤浅又不学无术你能拿我怎么样”的样子,倒让李晏不禁失笑。
李晏不是裴明嘉的爹或者老师,他是她的夫君,自然是她要怎样就怎样,宠着便好。
李晏把她的手指从嘴唇上拿下,捏了捏柔荑,道:“你只关心我的安危是不是?”
裴明嘉“哼”了一声,马上回嘴道:“谁关心了?你死了我就要守寡了,我也没有娘家,你那边还有个承恩伯府,我孤身一人还不被他们生吞活剥了。”
一时李晏又忍不住把她往怀里揉了揉,竟也认真思索起来她的话。
隔了半晌之后才说:“自然会把你安排妥帖,下半辈子无忧。”
裴明嘉张了张嘴,把本要嘀咕出来的话咽下。
若两人有个孩子倒会好很多,李晏死了也不怕了,但她上次小产的时候伤了身子,平时又三天两头生病,不知道还生不生得出来。
裴明嘉又觉得有些委屈,把头往李晏肩膀上一靠。
“反正你别死。”
李晏轻轻摸了摸她白嫩的脸蛋,叹了口气说:“明嘉,我不忌讳说这些,若我真的死了,你日后若找着合适的,便拿着我留下的钱再嫁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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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来了。我已经写得很收敛了
第65章
两人刚还是新婚燕尔,正是情浓之时,昨夜才好一夜的缱绻,裴明嘉又如何能听得了这个。
她方才又想起孩子的事,还强忍着心酸不说。
这时李晏却提起自己死后的事,裴明嘉一下便红了眼眶。
她这一哭竟然就止不住了。
李晏也没想到裴明嘉平时不像是个多愁善感的,这时也会被他几句话激得哭起来。
一时便慌了手脚。
李晏慌得直接用手去擦她的眼泪,结果越擦越多,裴明嘉把他的手一推,又一心一意哭起来。
李晏也不好意思问她怎么就哭成这样了,只能僵直着坐着,任由她哭湿了自己大半个肩膀上的衣服。
裴明嘉渐渐苦累了,终于从李晏肩膀上抬起头,肿着一对眼睛看他。
“下次不许说这些了。”她仍是带着哭腔。
李晏松了口气,忙点点头,拿了手帕给她把脸上泪痕擦去,看见她哭得像只受了委屈的花猫,又想起他们在京城养的那只猫,便忍不住笑起来。
裴明嘉一下子起身,咬咬牙狠狠道:“不理你了。”
说罢便连声叫了阿碧,让她们进来伺候梳洗。
反倒是阿碧她们进来之后愣住,两个人也不知又怎么了,一个人脸上带着笑,一个明显哭过,且哭得很厉害,又不像是吵架了。
但又不好过多细问,毕竟是闺中密事,只能赶紧服侍了裴明嘉梳洗,费了好大力气才让她肿起的眼睛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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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晏走后没几天,原本这些日子还算太平的边关,果然又传出了与北戎交锋的风声。
因李晏事先和裴明嘉支会过,所以裴明嘉得知消息之后一点都不担心,每天依旧闲得有一大半时间是坐着发呆,悠闲得不像一个妻子。
最后连裴明蔷都看不下去了,悄悄和裴明嘉说:“三姐姐你装也要装得忧心忡忡一些,否则他回来之后知道了,这怎么看你?”
裴明嘉只道:“那也是我对他有信心。再说了,在家里担心有什么用,我又不能替他去打仗。”
如此又隔了大约有半个月之久,裴明嘉便再度见到了李晏。
不同以往的是,李晏这次是偷偷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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