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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 它们能出现在这里, 实属不易。
这里几乎是近百年所有在心理学上有学术成果的集合,光是研究它们, 就能看出一条清晰的百年研究脉络。
精读完这些,差不多也算是心理学领域的研究者了。
苏茶一一抚过它们,然后来到了书桌前。
过去,她偶尔会坐在这里, 翻阅调查局或是余小双她们给她寄的信, 抑或是写回信,写报告,看一些任务的关资料。
尽管她住在这里也有段时间了, 但书房的很多东西都没有触及——
她打开抽屉, 一大堆杂物映入眼帘。
她将它们一一拿出来。
一大堆信, 一本日记,还有一些杂物。
她先拿起信,这些信都是调查局或是余小双她们寄过来的,日期已经模糊不清了。
“……苏茶调查员,我们郑重地告诉你,受到不明原因影响,在霓暹的第一批次华夏调查员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精神污染,其中严重的已经濒临‘失控’。请检查你目前的精神状况,并且保持自己的情绪稳定与安全,请在回复我们之后随时准备撤离。请保持冷静,相信我们强大的祖国……”
她放下这封信,又打开其他信看了起来,信里的内容都差不多,但措辞一封比一封严重。
“……苏茶,这是我们寄给你的第7封撤离信。如果你能看到这封信,说明你目前的状态还算清醒。请注意,霓暹非常危险,请立即撤离回华夏。华夏的调查员以及联络员是可信的,重复,华夏的调查员以及联络员是可信的,请立即前往……”
“……苏茶,我们至今仍未收到你的回信,请汇报你目前的状况……”
最后一封信,信里只有短短的八个字。
“共克时艰,山水有期。”
苏茶面不改色,又拿起了另一沓信。
这些信都是调查局的同事朋友们寄来的,不仅有余小双和苏胜的,还有关山长甚至是林博士的。
前面的信,是余小双和苏胜寄来的,她以前看过,后面的信,却是印象里第一次见到。
“……苏茶,听说霓暹那边出事了,我们都很担心你,你什么时候回来?”
“苏茶,你还好吗?这边开了很多餐馆,小小苏也在等你回来呢,等你回来,我们一起去吃好吃的……”
“苏茶,你说过,你还会回来的。你千万不要做不守信用的大人,我最讨厌那种大人了。我有在乖乖长大,我尝试了很多新的东西,我学会了很多技能,我比那些大人还要厉害了。你说的我都要做到了,所以,你快回来好不好?”
“苏茶啊,她们叫我写信,我也就死马当活马医了,也不知道你能不能看到。如果能看到的话,请立即回华夏吧,我们在两地建有完备的运输网络,不用担心途中的危险。总之,先回来吧,一切都先放一放。”
最后是林博士的,同样只有短短的一句话。
“苏胜危,速归。”
她们就像是植物人床榻前的病人家属,拼命地与她对话,尝试以各种各样的刺激来唤醒她的意识。
或许,在调查局的推算中,苏茶早已迷失了自我,精神陷入了弥诺陶洛斯迷宫。
连能不能收到信件都是问题,更别说一个人如果精神上出现了问题,那么判断她究竟出现了哪种问题,也是一个相当大的难题。
她会不会对一切都不信任?要如何打消她的疑虑,建立信任?
在她个体的世界里,究竟是如何看待这些亲朋好友的信件的?会不会幻想有一个神通广大的邪恶存在,有能力操控伪造这一切,于是连带着这些信件也变得不可信?
她究竟正在做什么,要完成什么,以致于营造出了对立?
正是基于这些问题,他们在信中尝试以温和的态度劝说她回去。
后面的信件也没有过多强调霓暹的危险,对于一个精神不正常的人来说,这都太可疑了。
他们用尽了办法,甚至不惜骗她。
一封封信件彰显出他们的关切。
苏茶一阵恍然。
这些信为何出现在这里?
又为何被放到抽屉里。
她的记忆依稀告诉她,上一封朋友寄过来的信,是余小双寄来的,信中告诉她研究所研发了新的装备。
这……过去了多久?
那股厚重的错乱感,再度袭来。
以致于她忽然有种既视感,自己好像和某个影子叠成一块。
同样是书桌前,夜色很深沉,书桌上有明黄的台灯,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她在写着什么。
自白?遗书?回信?
她纷乱的情绪忽然迎来了一个句号,她把手放在了日记本上,她觉得一切问题似乎要迎来一个初始的答案了。
她打开这本牛皮日记本,扉页写了四个字“请务翻阅”,是她的字迹。
从日记本的使用痕迹来看,这本日记的内容很短,前面只是在规整的叙述一些事情的经过和感想,相当于个人的简版报告。
到了中间,记录开始断断续续,有时候隔了好几天才记录,字迹变得潦草,字体也忽大忽小,有时候干脆写在线外。
内容更是主语缺失,叙述混乱。
“今天是来霓暹的第一天,应林博士的指导,采用写日记的方式记录精神状态与各种事件。希望能找到自己变化的原因和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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