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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倾眼睛湛然,温如山水,宁静安和:“萧羡是喜欢你。”
徐清圆愣了一愣,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睛。
她没料到他会说出来......
徐清圆心中前浪万淘翻滚,怔怔看着他。晏倾弯眸:“嗯,这是什么反应?这么意外?“
徐清圆问:“萧郎是不是什么都会陪我做?
晏倾压根没停顿:“是啊。”
徐清圆:“你做不到的事情你也做吗?”
晏倾想了想,诚实说:“这世上应该少有我做不到的事……除了生孩子。”
徐清圆噗嗤笑起来:“自大。”
她向他伸手,示意他过来:“我看夜雪纷然,大如斗,比起长安的雪要壮观许多。我想赏雪,怕吵醒你,就出来了。”
晏倾向她走来,探身要握住她的手,被徐清圆在手背上打了一下。
她嗔怒:“你披上斗篷再出来!你穿这么薄,会生病的。”
其实他现在任何病都不会生,但她坚持如此,晏倾便笑着应好。他要进屋前,侧肩问她:“既然想赏雪的话,为什么不与我一同踏雪寻梅呢?”
徐清圆心中一动,却有些犹豫。
晏倾:“嗯,你有什么顾虑吗?”
徐清圆低头看自己的木牌:“……我与你说实话吧,这是我想送给萧郎的礼物,是我给他刻的墓志铭。虽然他只活了十五岁,那样年轻就不在了,但我很喜欢他,越来越怜惜他。
“你说你想他干干净净无牵无挂地离开,不想留名不想留痕。但你也说过,徐清圆是你这一生唯一没出过错的答案……他是不是想要徐清圆送他的最后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礼物呢?”
晏倾望她,目中光如夜火般,熠熠燃烧。
他有千言万语想说,他手搭在木门上青筋起伏,他拼命克制着,才温和地回答:“想要的。”
他闭一下眼,睁开后情绪平稳了许多:“不过踏雪寻梅也想要。”
徐清圆笑吟吟:“萧郎好贪心。”
晏倾弯眸:“他是很贪心。”
徐清圆得寸进尺:“但我很喜欢他表达自己的喜好,他平时都没有喜好,全是依着我,这很不好,希望他多多改正。”
晏倾笑起来。
他最近常常笑。
做晏倾时,他的笑更多是礼数,周到,为身边人的心情着想,那笑意很少到眼,到心。做此时这样健康的萧羡时,他经常笑,笑意浅浅,温润如风,却发自内心。
没有人需要他演什么,他笑只会是因为徐清圆让他自在。
徐清圆跟着他的清浅笑容而眉目弯起时,听到晏倾低语:“你若再这样看着我,那我们就没法踏雪寻梅了。”
徐清圆:“为何?你不会又要催促我睡觉吧?”
晏倾:“是要催促你睡觉,却不是你此时脑中以为的‘睡觉’。”
徐清圆:“什么?”
晏倾:“与卿同眠。”
徐清圆呆了一呆,对上他目中带着浅浅欲意的笑,她脸骤红,往后挪一步。她面红,侧过脸朝着廊外的雪,抿唇偷偷笑一下:“……你快去换衣裳吧!”
晏倾笑着进门。
待他穿戴好出来,徐清圆袅袅迎上去。她仰脸看他,目光盈盈。
晏倾停顿一下,俯身要抱她,她摇头:“是亲一亲的意思。”
晏倾忍笑,低头轻轻在她唇上点了一下。她朱唇被亲得水润娇妍,他别过头不看,手替她整理系带,抱怨一句:“我有些弄不懂,你何时是要抱,何时是要亲。”
徐清圆仰着头为他整理衣襟,目光纯然:“那你就多学学啊。”
话题至此,二人不再多聊。
夜半三更,遍地雪白,夫妻二人留了一封信于民舍,相携去寻梅。
雪大如鹅毛,纷纷乱乱,托着二人背影,雪地上留下两线脚印,再被雪重新覆盖。梅花在哪里,其实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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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归来补眠,雪已停。夜里他们与借住的民舍一家用膳,徐清圆大显身手,做了一顿古书上记载的乳酪。
她用豆粉掺和,乳花簇起如雪,用铜锅煮,换出雪汁玉液,看起来真是天下至味。
这道至味入了人口。
只有晏倾面不改色地吃下去,还夸了一句:“不错。”
民家夫妻见晏倾无恙,又看乳酪好看无比,跟着尝试,却双双食不下咽,努力吞下。那男子委婉说道:“徐女郎这样好看,大约是不适合进灶房,萧郎君应该置几个仆从,为你二人做饭。”
徐清圆脸红。
她辩道:“我与兰时一起烹饪,并没有那么糟。这道菜不好吃,也许是因为、因为……”
她睫毛上水雾连连,绞尽脑汁,晏倾替她说下去:“因为书上就是那样写的。”
徐清圆对他感激一笑。
民家女子质疑:“看来你们书上记的东西,不全是对的。”
男子道:“有句古话,什么书什么不信来着……”
徐清圆:“尽信书不如无书。”
男子:“就是这样!”
妻子:“哎,我重新给大家做一顿吧,你们想吃什么?”
丈夫赶妻子去下厨,自己饶有趣味地凑到晏倾和徐清圆身边:“两位再讲讲你们为什么私奔……你们故事讲得很有趣啊。”
晏倾笑一声。
徐清圆没想到有人喜欢听自己讲故事,便硬着头皮,把故事再编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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