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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满脸不可思议地听着,静姝是合着他的喜好瞎编的,又或真曾经有过这些事,皇帝不会去分辨真伪,只要是湘湘的事,他都有兴趣。
静姝没有看皇帝,但余光瞥见他一脸渴求的笑容,但静姝却不再说了,反而道:“妾身有一个主意,本是为皇上考量的,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她微微一笑,说起那些留在宫里的舞娘,有几个犯了错被罚做宫女的,静姝想设计让湘湘把她们带走,自然是作为静姝和皇帝的眼线,往后王府里有什么事,能随时传到宫里来。
静姝道:“湘湘心善,若是见昔日姐妹受苦,一定会想法儿带她们走,皇上您看呢?”
皇帝倒是说:“庞峻在王府安排了眼线,可他说几乎打探不到他们私下做些什么,他们身边仅有几个人都是从别处找来,很忠心。他们难道不会怀疑,从宫里带出去的人,别有用心?”
静姝笑道:“再警惕,也抵不过善心,皇上,她可是湘湘啊。”
皇帝捏起她的下巴,冷笑道:“朕说过,只要湘湘能留在朕的身边,往后你的荣华富贵享用不尽。之后见了她,要小心你的言辞,若是让她因为你而远离朕……”
皇帝用力捏了下巴,静姝疼得眼泪打转,可还是强撑着笑容说:“皇上放心,没有人比妾身更了解她。”
“那就好。”皇帝说着话,手忽然滑入静姝的衣襟,隔着小衣在一片温柔乡里揉捏,宋静姝浑身颤抖着,终究忍不住伸出手去勾皇帝的脖子。
可皇帝只是冷笑,猛地撒开了手把静姝往后一推,幽幽撂下一声“贱人”,便扬长而去。
骤然起火的身子,又迅速跌入冰谷,静姝伏在坐榻上,慢慢把撤开的衣襟收拢,另一手摸过自己被捏得发红的下巴,顺势捂住了嘴,她不能哭。同样的美貌,同样的舞姿,同样低入尘埃的出身,她到底哪里比不过湘湘?
显然这一切,并不是相比的资本,庞浅悠同样不明白自己哪里比不过那个湘湘,她虽然振作了起来,重新变回高贵华丽的宰相府千金,也不足以让她挽回齐晦的心。她曾对沈嫣说过,齐晦从未对她有过心意,到如今也谈不上挽回齐晦,可她还没有好好争取过,凭什么认输?
沈先生来家日子不长,浅悠又不用心学,可她学会一桩待人处事的本事,这个家既然母亲和父亲说了算,她想要争取什么,就要让她们先认同自己,身体康复后的日子以来,她每天都陪在母亲身边。庞夫人最近被丈夫和儿子们寒了心,突然有了女儿的嘘寒问暖,母女之间的关系好过从前任何时候,连家中两位儿媳妇也看不懂了。
是日午间,浅悠如常来陪母亲用膳,两位嫂嫂同在侧,母女婆媳说说闲话,倒也很自在。饭吃了一半,庞世峰下朝归来,到正院向母亲请安,二位嫂嫂听说丈夫也归来了正在书房与老爷说话,便辞过婆婆,要各自回院落里为丈夫准备午膳。
屋子里一时只剩下一双儿女,庞夫人叹道:“你们俩年纪也不小了,这婚事总一拖再拖,我也不好催促老爷,老爷总有他的考量,可你们的年纪经不起等。”
兄妹俩互相看一眼,浅悠闷头吃饭,庞夫人对世峰道:“你两个哥哥,十五六岁就成了家,如今你大侄女再过两年都能选人家了,你这小叔叔还不娶妻,别人要看笑话的。之前选人的事儿,两次都叫你妹妹搅黄了,等你父亲几时空下来,我会跟他说,挑来挑去眼花,遇见好的就定下吧。”
世峰如今一心要与齐晦干一番大事业,想为天下百姓谋福,想向父亲证明自己的抱负和理想,更希望父亲能承认他所犯下的罪过,一个家族的荣耀,不该由践踏别人的前程乃至生命来成就,他希望庞家再往后传承的,是济世为民的忠君之道,而不是父亲想要凌驾于万人之上的野心。
浅悠抬眸见哥哥低沉着脸,想到昨晚的事,沈嫣的脸上也曾是这副模样,不禁轻笑:“哥哥如今心里,像是有个心上人了?那会子就总往我屋子里跑,处处帮着别人,昨晚还几乎大打出手。”
庞世峰眉头紧锁,妹妹这些话,句句冲着沈先生去,可他没有什么非分之想,只是觉得沈嫣是值得敬重的人,被妹妹这么一挑拨,他反而觉得自己奇怪了。
而庞夫人更是大惊小怪,着急地问儿子:“难不成你看上简家那个老姑娘了?二十岁不嫁人,千里迢迢从南方来,谁知道她身上有什么事?昨晚被人说那种话,可见里头有文章,庞世峰,婚姻大事轮不到你自己做主,戏文里那些郎才女貌花前月下的相会,最最下作,我不许你胡来。”
世峰不想和母亲争辩,不愿为此吵得家里鸡犬不宁,只是瞪了妹妹一眼,而庞浅悠却道:“你们合起来一道骗我,你是我哥哥,我也不说什么了,沈先生呢?口口声声理解我体谅我,还要帮我,就是这么个结果?你想我说她一句好话,怕是难的。”
“你心里的话,敢不敢对母亲说?”世峰冷颜相待,下人本奉上了新的碗筷,可他终究没动,起身向母亲告辞。
见儿子拂袖而去,庞夫人就怕自己是说中了儿子的心思,可儿子走前又撂下话指向女儿,府里早就有传闻说女儿恋着朔亲王,她刚开口要问,浅悠却冲母亲明媚地笑着:“娘放心,女儿什么都听您的,嫁人的事儿,爹娘做主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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