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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不到成亲的那一天,她不能真正地欢喜,还要给可能失意的人生,留几分活下去的余地。
但七姜高兴极了,扑上来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箍着她纤弱的身体使劲摇晃。
玉颜经不住求饶:“我的骨头要散架了,姜儿……嫂嫂。”
展怀迁嗔道:“你力气大,没轻没重的,赶紧松开。”
七姜便转回身,撞进他的怀里,笑得眼睛鼻子都皱起来,欢喜地说:“我是不是很聪明,把太子搬出来,自然我是请不动太子的,可是茵姐姐能行。”
展怀迁说:“他们关系那么不好,你怎么有信心陈茵能请来殿下?”
七姜小声说:“茵姐姐大耳光抽他,殿下都不追究,还不许任何人多嘴,可见在他心里,茵姐姐很重要,茵姐姐求他一定管用,殿下就是嘴巴硬。”
展怀迁很是赞同:“说的是,不然他也不会说什么怕陈茵被深宫吞噬的话。”
“二哥哥,你们真是,我还在呢,只顾两口子说话。”玉颜忍不住出声,故作嫌弃道,“大白天的,搂搂抱抱成何体统,又或是特特来膈应我?”
七姜却将展怀迁搂得更紧:“等何世恒八抬大轿来娶你,你也天天搂着,我一定不嫌弃你。”
当着哥哥的面,玉颜有些害羞,轻声念道:“我才不稀罕。”
正说话,有下人在外求见,七姜到底不敢太放肆,赶紧松开了站好,待那丫鬟进来,说:“大老爷知道二公子回来了,请您立刻过去。”
展怀迁这才回过神来,说道:“父亲一定也担心,光顾着让你们高兴,我先去回话。”
他屏退了丫鬟后,又道:“皇上虽然答应,可事情并不简单,皇上许下条件,待我见过父亲,再来与你们详谈,但不必太紧张,我们一定能做到。”
这边厢,当萧姨娘带着丫鬟,从小厨房端着粥来,恰好遇上二公子。
展怀迁客气地说:“我送进去就好,正有话要对父亲说,不劳烦姨娘了。”
“也不麻烦,老爷在家时,我不进正房的……”萧姨娘微微一笑,便谦卑地让开,命丫鬟跟着二公子进去。
简单的几句话,展怀迁却听着不自在,没再说什么,转身进门了。
卧房里,展敬忠靠在榻上,依旧头疼得厉害,他不擅饮酒,也从不贪杯,昨晚是疯了,是被翎儿激疯了。
“父亲。”
“怎么样?”
展怀迁道:“查到了晋王招兵买马的行迹,黄将军已飞鸽传书,命南方三军随时待命。”
展敬忠却是怔了一瞬,附和着说了几句后,不得已道:“我问世恒的婚……”
但说着,便苦笑起来自嘲:“我真是醉得还没醒,胡乱担心什么呢,皇上若已下旨赐婚,消息早就传来了,还用等你回来告诉我?”
展怀迁道:“父亲也是关心则乱,是担心哥哥。”
展敬忠苦笑:“我担心的,是你娘,昨日特地来找我商量这件事,还用了‘求’字,可我满口答应下,转身就误了事,她对我的失望,从来都不是无理取闹。”
展怀迁心情沉重起来,不等控制情绪,就脱口而出:“父亲既然明白,为何还要逃避?”
“逃避?”
“是儿子冒犯了,但我想知道,这会儿您打算怎么办?”
展敬忠看着儿子:“你不是说……没事了吗?”
展怀迁很失望,禁不住语气也没了耐心:“您不打算去向母亲解释吗,至少答应了的事,不是办不成,而是根本就没去办,您不该为自己的食言道个歉吗?”
展敬忠眼神轻晃,这副无言以对的心虚,哪里还看得出,是在朝堂上叱咤风云的宰辅,他避开儿子的目光,说道:“去了,也只会被拒之门外,哪怕见了面,你娘会说些什么,我都能想到,以她的脾气,眼下定不愿见我。”
展怀迁苦笑:“因此这十年多,您用类似的借口和理由,一次次放弃接母亲回家,到后来,这些说辞在您心里,就是真的了。”
“迁儿……”
“爹,我也没出息,一忍再忍,不敢对您说,甚至不愿提起,我同样一直在逃避。”展怀迁道,“是七姜让我醒悟了,也许下一回,为了母亲,儿子又会和您起争执,但是……爹,我是盼着你们还能好。”
展敬忠道:“是啊,过去你从来也不提我和你娘的事,这些日子,却屡屡与我起冲突。儿子,爹虽然让你失望了,可心里为你高兴,姜儿带给你好的一面,你愿意改愿意接纳,你比爹强。”
展怀迁没说什么,只将粥盛了一碗,送到父亲面前,才道:“您吃些东西,养养精神,国事家事都离不开您,前厅等着见您的大人们,快排到太师府门外了。”
看着晶莹剔透的米粥,展敬忠沉吟半晌,抬眸说道:“前厅的事,你替爹应付,爹今日不想理国事。”
“儿子明白,父亲好生休息。”
“不,不歇了,让下人进来,我要洗漱更衣,去一趟司空府。迁儿,哪怕就今天,爹不能再叫你失望。”
“是……儿子这就命人备马车。”
展怀迁心里高兴,立时便去张罗,不多久父子俩一同出门,萧姨娘站在廊下看着,意识到的时候,手中拳头捏得太紧,手指生疼。
“姨娘……听说大老爷是要去司空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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