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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家太姑是唯一留在阮家的女人,六十五岁高龄,两鬓斑白,本来就已经是病体缠身,还要养活一大家子,偏偏在哪儿当工都不受待见……
    订亲已经招了大风头,甘家再有心帮忙,也不能明目张胆出手相助,只是担心她们会出事,暗中派了几人过去,守在阮家周边,保护阮家人。
    如今接收到江无情的邀请,他们激动着,拉着把阮玉好好收拾了一番。
    只可惜这一年以来,别说本来的珍宝都被收缴了去,就连少数存留的,也被当了大半。
    阮家主君又是噙着泪,拿出自己压箱底的陪嫁之物,珍而重之地给阮玉装扮一番,抚摸着他的头发,“玉儿今日难得出门,不必赶着回来,同甘女郎好好在外逛逛,为我们阮家,为甘家祈祈福。”
    阮玉目光微垂,犹豫道,“爹……我……”
    他实在不敢说出来自己的想法。
    他对甘棠怀抱着愧疚,觉得自己拖累了她,又想起先前她痴情于长乐皇子,如今却被迫和自己结亲,悲从中来。
    阮家主君还是在摸着他的头发,眼里多了几分深沉,“玉儿别想这么多,哪个女子没有个过去。”
    “只要,玉儿把未来掌握在自己手中就好。”
    “更何况,你同甘女郎也是有些渊源的,你不记得,爹还记得。”
    阮玉更愧疚了,他的脸色微红,却又有些白,看着自己的爹说不出话,半晌呐呐道,“我……我知道了。”
    他会把握好这个机会的。
    ——
    没多久,甘家的马车来到了阮家面前,甘棠下来了,站在门口候着,阮家太姑在同她说话。
    阮玉一眼就看到她了。
    一年多未见,她好像变了,又好像没变,那样貌还是同从前一样,身上的气息却沉稳许多,叫他更看不出来她的想法。
    可他变了许多……
    想到这里,阮玉心中忽然多了几分酸涩,一瞬间竟是不敢抬眼看甘棠。
    可甘棠看到他了,她微微一笑,“许久不见,阮公子安好。”
    阮玉抬起头,“甘女郎……安好。”
    周围人一见他们二人说话,顿时把目光放在他们身上,但笑不语,阮家主君笑道,“多谢甘女郎来带我家玉儿出去散心。”
    甘棠眉眼恬淡,道,“其实早该来的,只是我才回府,拖延许久,是我的不对。”
    阮家主君佯装生气,“女郎这是哪里的话。”
    阮家太姑见状,也忍不住笑了一声,“好了好了,出发吧,再拖延天色都晚了。”
    二人于是上车,在众人瞩目中出发。
    阮玉见了甘棠,反而无话可说了,衣袖中的手指捏得紧紧的。
    甘棠温声问道,“可口渴了?这儿带了茶。”
    阮玉怔怔地摇头,回答甘棠时只是又低又轻的“嗯”,看着紧张极了。
    甘棠心中微沉,看向他,眉眼温和,“不必紧张,就当和以前一样,可好?”
    阮玉心中一颤,再出口时声音已然沙哑,“……好。”
    甘棠见他始终放不下心,主动同他交谈,她对他了解不深,还停留在两年前他喜欢地志地理的印象里,便把自己在泾陵的见闻说给他听,阮玉听着,渐渐入了神,眼里闪着光,“然后呢?”
    甘棠微微一笑,“然后我们就到了。”
    阮玉一愣,“嗯?哦哦。”
    他的脸色微红,“我没有发现……”
    甘棠笑道,“不碍事。”
    她先下了车,阮玉跟在她后面,方掀开帘子,身前便停了一只手,指甲修剪得圆润,手指干净修长,白润细腻,在阳光下仿佛在发光。
    甘棠站在车旁,笑容温柔,说道,“阮公子,请。”
    阮玉心跳骤然加快了些,他伸手放在甘棠手中,顺着她的力道下了车,脸颊粉红,“谢谢。”
    ——
    又是普陀寺。
    枫叶半红,黄草被秋风吹得杂乱,一块巨大的黑石立在石阶道旁,上头龙飞凤舞刻着“普陀寺”三字,苍劲有力,倒真有几分应和秋风瑟瑟的意思。
    甘棠带着阮玉上去了,拾一和其他人跟在两人后头,一言不发,寂静的石阶上只听得见甘棠和阮玉的聊天声。
    石阶路不长,几人没用多久便到达了普陀寺。眼下这个关头,人少得很,一派寂静和肃穆。
    甘棠带着阮玉走进寺中,取香奉神,跪坐在蒲团之上,头微微低着,姿态虔诚。
    她心里其实什么也没想,也没有祈福。自从知道系统绑定她的原因后,她便对求神拜佛之事失去了任何兴趣,也不再相信。
    没多久,她睁开眼,只见阮玉深深低着头,唇抿着,一副认真的模样。
    阮玉求了很多。
    他想要阮家人都好好的,不求回到当初的荣华富贵,只是家人健全便好极了。
    他想要甘家也好好的,尤其是甘棠。
    许久,等他祈福完,一睁眼便对上了甘棠的视线,头脑微微一怔。
    甘棠见他睁眼,笑道,“可是好了?”
    阮玉点点头,“嗯……我们走吧。”
    “不急。”甘棠说道,“我们可以去四处看看。”
    江无情特意交代她来着。
    阮玉揪着手,内心却多了些苦涩。
    为何想在这里逛呢?是因为长乐皇子在这儿吗?难道她还没有放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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