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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们不敢直视黑白无常,于是将满腔的愤恨凝聚在眼珠子里,恨恨地盯着时晞。
    换做普通人,恐怕早就两股战战,瘫软在地了,但是时晞面色如常,她收了伞,用伞尖抬起高成朗的下巴:“高先生,这个恶鬼领域已经被地府公务员包围了,你没有退路。”
    高成朗咬了咬牙,什么都想明白了:“表面上看,是我们以姜彤的安危引你上钩,暗中引导你走到这里,实际上你早就看穿了我们的计划,连我们会在桥洞设局也猜到了,于是将计就计,布好陷阱,等我们全部出现后再一举收网!”
    “说得没错,不过我对陈俊名和你们都不感兴趣,我真正感兴趣的是站在你们背后的那位,”伞尖往下一压,紧紧抵着高成朗的脖子,如同一柄锋利的剑,时晞看着高成朗诡异的猩红左眼,声音一沉:“你只有说出一切,才能减轻惩罚。”
    黑无常十七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高成朗背后,森冷的手掌拍了拍他的脸颊:“挣扎可以,但是没有必要。要不我和你讲解一下地府一般怎么处置你这种罪孽深重的人?很刺激的。”
    幽冥的气息笼罩着高成朗,他知道自己没得选,招了:“主人是活在人世间的厉鬼,我们都是他的傀儡。血玉就是他的本体,他赐予的血玉碎片能赋予我们力量,也能吸收我们收集的怨气和生命,我们害越多人,他就越强大。”
    “是收割吧,”时晞冷笑一声:“我问你,他是不是能看穿我的易容?”
    高成朗:“是。”
    “你们能通过血玉气息追踪我?”
    高成朗:“是。”
    “他是不是因为小素古村的探灵直播开始盯上我?”
    “是,你太高调了,”高成朗说:“当时主人正在看新新的直播,于是亲眼看到你挖出了他的宝贝。之后他去看了你的其他直播回放,发现你还挖了他埋在其他地方的宝贝,你以前太糊了,没有出现在他的视线范围内,否则他早就对你出手了。”
    你、以、前、太、糊、了。
    时晞不跟他计较,因为这段话里有她更重视的信息。
    时晞和嘉鸣合作过几次探灵直播,被她挖出来的,除了古村破庙里的木偶,还有林影和张清羽的尸体。
    时晞眯了眯眼睛:“那两具尸体是他埋的,他是凶手?”
    “他最喜欢夺取天才的命数,”高成朗看着时晞,古怪地笑了笑:“红极一时的花旦也好,天赋异禀的道士也好,都只是他延续生命的食物而已,你也是。”
    此话一出,愤怒的张清羽和林影再也克制不住了,他们出现在时晞身边,庄寐和两鬼同仇敌忾,也现了身,连小画家都派出了一群血鱼,围着高成朗转来转去,摆出随时要吞噬他的架势。
    三双冰冷的鬼手按在高成朗的身上。
    “他是谁?!”
    “他在哪里?!”
    “快回答!”
    怨气铺天盖地地压下来,身体像是随时会被怨气撕碎,高成朗看向时晞,惨白着脸说:“原来你也是驭鬼师!”
    “我和你不一样,他们是我重要的朋友,”时晞沉声说:“快回答。”
    “新新……他现在是新新的舅舅……夏隽言。”高成朗刚说出这个名字,眼神就涣散了,只有镶嵌着血玉的眼睛还在散发着骇人的红光。
    “新新的舅舅!”
    “夏、隽、言!”
    张清羽和林影反复咀嚼着这个名字,带着滔天恨意。
    “没想到幕后boss会和新新扯上关系,”时晞用伞戳了戳高成朗的手臂,他没有一点反应:“他的状态很奇怪。”
    黑无常十七探了探高成朗的鼻息:“身体还有生机,但是灵魂已经被夺走了。这是他从幕后boss那里获得力量的代价,一旦背叛boss灵魂就会被夺走,看来他并不知道这件事。”
    其他厉鬼也受到了影响,魂体脆弱得一吹就散,黑白无常取出它们体内的血玉,恶鬼领域立即崩溃。
    守在外面的地府公务员瞬移到他们身边。
    “有收获吗?”
    “招了幕后boss的名字。夏隽言,一家传媒公司的总裁,尚秋秋和常有光是这家公司旗下的艺人和经纪人,公司的董事长是夏妙语,高成朗口中的新新是夏妙语的女儿。”
    白无常十九已经拿到了夏隽言的全部资料:“现在所有部门都在通缉夏隽言,后勤部正在查他的位置,执行部在待命,我们先负责这里的扫尾工作。”
    黑无常十七问时晞:“你和夏隽言有过交集吗?”
    “我想有过一次,”时晞说:“破庙直播那次我救了新新,夏妙语为了报答我,暗中教训了陷害我的一名艺人,现在看来,夏妙语只负责发话,真正出力的是夏隽言。”
    “boss亲眼看完你偷他家,转头还要听名义上姐姐的吩咐,帮你解决工作上的问题……”黑无常十七哈哈大笑:“他当时一定气炸了。”
    时晞:“我也没想到,哈哈。”
    白无常十九说:“值得注意的是,夏隽言还是《怪奇体验家》的投资人。”
    一阵突兀的手机铃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是高成朗的手机,难道是boss的电话?”
    “boss收走了他的灵魂,不可能打来电话,应该是陈俊名的电话。”时晞拿出手机,来电显示果然是“陈俊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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