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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烨递上帕子,轻声安慰:“别哭了,他逃不过的。”
    话虽这么说,但陈烨的一只手攥成了小拳头,为自己人小而不够成为家中顶梁柱而恼怒。
    曹奎却是一拍身边的几桌,将桌上的茶杯震得跳起翻滚,怒道:“混账东西,简直禽手不如。”
    又见苏小哭成个泪人,便道:“小小你们莫怕,有曹伯伯在担着,这回头便差人去找他出来,这回定要他付出代价。”
    苏长生抢了东西,凭着那赌徒的心态,定然是去了赌坊,他曹奎,最不缺的便是银子,花点银子悬赏找人,他不信苏长生还能躲得过,除非他逃到了别处,或者逃到了深山野林,只要他还在昌平,还在百色,就肯定能找出来。
    苏小和陈烨对视一眼,两人都向曹奎施了一个大礼,道:“这事要麻烦曹伯伯了。”顿了一顿又道:“官府那边我也打点过,想来现在已经贴出公招通缉他了。”
    曹奎点点头,又安慰了几句,就这个事说了几个应对的法子,芽儿这时来报说,陈氏醒了。
    苏小登时大喜,看向曹奎他们,几人又急向陈氏的房中涌去。
    “娘,娘!”
    陈氏正躺在床上,神色极是虚弱,听见苏小的声音,半睁着眼看过去,只见一个模糊的纤细身影飞快地跑来,不由阖上眼,再睁开。
    苏小坐在床边,抓住陈氏的手,未语泪先流:“娘,你醒了,真好,真好!”
    “哭啥呀,娘没事儿。”陈氏的声音有些沙哑,牵出一丝笑容来。
    “娘。”陈烨也凑上前。
    “烨哥儿怎么也回来了?”陈氏见了陈烨,就有些心急,一下子挣扎着就要起床,眼前却一片眩晕,又要往后栽。
    苏小和陈烨两人眼疾手快地扶着她,叫道:“娘你别激动,仔细犯了晕,快躺着。”
    陈氏也觉得脑海晕乎得很,重新躺下来,眼睛看向陈烨。
    “娘,听见你受了伤,烨哥儿就向学堂请了假回来,不仅如此,曹伯伯和明珠姐姐都来了。”苏小生怕陈氏再激动,连忙向她解释。
    曹明珠这时才上前,眼圈红红的,道:“婶婶你没事就好。”
    “这又没多大的事,怎么劳动你们来。”陈氏有些过意不去,眼睛却看向曹明珠的身后。
    像是看出她的心思,曹明珠就道:“爹爹在外头,不好进来,不过也着实担心婶婶你,不看一眼也不放心。”
    “都是自己人,不拘那种礼,况且咱们都在这里,没啥男女大防的。”苏小就说了一句。
    曹明珠这才唤了曹奎进来,饶是都有人在,曹奎也只是站在卧房门口处远远地看过去,见陈氏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头上是一圈厚厚的绷带,不由心里一抽。
    陈氏见了曹奎,不知怎的也觉得有些委屈,眼圈渐渐的发红,泪水蓄满了眼眶,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曹奎一见,忍不住上前几步,急问:“怎么了?可是痛的紧了?我去叫大夫来看看。”说着就想走出去。
    “不,不是的。”陈氏忙的开口,眼中有几分急切,曹奎这才停了脚步。
    “娘,你莫急,有曹伯伯在,会给你出这口恶气的。”苏小安慰道:“你放心,那个恶魔不会有好下场的,这回一定要他下大狱。”
    想起受伤之前的那一幕,陈氏眼底一片黯然,一声不吭,想不到那人如今会变成这个样子。
    见陈氏不语,苏小以为她还不忍心,不由道:“娘,你不会还为这种人伤心吧?”
    曹奎听了,眼中闪过一丝落寞。
    陈氏摇头道:“我早已死心,又怎会为他伤心?我只是觉着,一个人的人性,怎会变化如何大,小小,有这样的父亲,是娘对不住你们。”
    “娘你瞎说什么,我和大姐都没有把这人当作父亲,他不配!我们才不会伤心也不会稀罕!”苏小冷哼一声。
    饶是如此,陈氏也抹了一把眼泪。
    “你刚刚醒来,头也伤着,也要好好养着,别劳神了,这事我会处理好,你安心养着身子吧。”曹奎关心地道:“我看家里没个护院家丁也不妥,回头我挑上几个来,有啥事也有个帮手的好。”
    陈氏他们没作声,出了这种事,无非是家里没个男人在,就连去找帮手,都得花时间,等把人找来,已经出事儿了。
    “劳烦曹伯伯了。”陈烨首先行了一个谢礼。
    “不劳烦。”曹奎笑了笑,看向陈氏,见她眼里也有一丝感激,便微微点了点头。
    “这事,你们不要告诉你大姐,反正我也无大碍,她远在上京,一时半刻也赶不回来,说了反而让她忧心。”陈氏又提醒几人一句。
    “放心吧,我们有分寸。”曹奎安抚地道:“当务之下,还是你养好身子。咱们都出去了,别打扰了你娘歇息。”
    陈氏刚醒来也着实虚弱,也是强撑着精神和几人说话,等几人一出去,她喝过药很快就睡了过去。
    见陈氏睡的下,苏小才松了一口气,能睡就好,而这时,又听得一个消息,就是老宅的老爷子中风了,不过因为大夫来得及时,倒也没有啥大碍,只是嘴有些歪。
    听了这个消息,苏小哼了一声,没有半点同情,老爷子会中风,都是他的好儿子害的,与人无尤。
    而远在上京的苏柳,看着地上碎得七分八裂的茶杯,眉头高高蹙起,心里头极是苦闷不安,像是喘不过气来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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