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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律师带他们到了一个房间,里面很大,但也很暗,正中央有张医疗病床,上面躺着一位干瘦虚弱的老人,老人身上插满了管子,旁边还摆放着无数的检测机器。
    律师走到床前:“他来了。”
    老人浑浊的眼睛瞬间被点亮,他颤巍巍地抬起手伸向门口。
    还没等律师开口提醒,埃德蒙多便冲到了床前,他跪在那里,双手握住老人干瘪的手,当他抬头,满脸都是眼泪。
    “我很抱歉,父亲,我来晚了。”他痛苦地抽噎着,“求你原谅我,我不是故意的——”
    瑞凡在门口看着一切,心情复杂。
    他清楚的知道埃德蒙多的每一句道歉都不是为了眼前的老人而是为了自己,都都他仍然在为噩梦里发生的事情而感到自责和内疚,即使那完全不是他的错。
    很神奇,瑞凡看着埃德蒙多跪地痛哭的背影,突然感觉自己一点也不了解他。
    他爱他这没错,但他爱的是他表现出来的那部分,在面对热爱的电影时专注,在面对朋友时的快乐,还有对待感情的那份漫不经心,还有多少是他从未见过的?
    这想法激起了瑞凡内心强烈的反应。
    他想要知道埃德蒙多的一切,想要他更多的叫他的名字,想和他深入的交织在一起,就像是毛线球上的毛线,他渴望对方向自己彻底敞开心扉,面对面,呼吸相融。
    就在瑞凡-菲尼克斯出神的时候,屋内的机器发出了警报声,埃德蒙多跟老人做最后的道别。
    两分钟后,床上的老人被宣告死亡。
    瑞凡想,这应该算是告一段落了。
    而与此同时,埃德蒙多的哭声戛然而止,他在众人的目光中起身,抖了抖发麻的四肢后将眼泪一擦,吊着眼角看向旁边等待的律师。
    “现在我们该谈谈遗产问题了,先生。”他笑咪咪地说道,“告诉我,我继承了老头多少钱。”
    瑞凡忍不住惊讶地睁大眼睛,埃德蒙多的情绪转变快的出乎意料。
    律师将手里的合同遗嘱摊开递给埃德蒙多。
    “在这里签字。”他很专业地指了几个地方,等埃德蒙多签完了所有的之后,他挂上了职业微笑:“从现在起波拿巴老爷的财产都是您的了,总共53亿欧元的资产,包括我们脚下的这座庄园以及世界各地的不动产。”
    埃德蒙多转身给了瑞凡一个‘瞧见没!’的眼神,而瑞凡则回了他略带惶恐的(眼神)
    到底谁才是这房间里真正的演员,瑞凡想,如果是表演,那都都完全值得一座影帝奖杯,埃德蒙多的情绪转换实在太过丝滑,他这个威尼斯影帝都要为此感叹。
    但——埃德蒙多刚刚的痛苦又过分真实,他根本无法确定过程中究竟发生了什么,埃德蒙多的感情有几分真,几分演。
    “听我的,千万别去改行当演员。”瑞凡艰难地开口打趣,“不然哪天我怕我的影帝奖杯就被你抢走了。”
    “或许以后会,这谁说得准。”埃德蒙多恢复了原本轻佻地态度,随手从兜里拿出墨镜戴上,“走吧,小凤凰,我们去——狠狠花钱!”
    ……
    他们一直玩到很晚,大部分时候是瑞凡陪着埃德蒙多去他想去的任何地方,做他想做的任何事。比如将奢侈品店里的所有东西都买下来,然后到大街上随即送给路人,再比如说到僻静的小巷里打扰那些往墙壁上涂鸦的艺术家。
    法国的夜里并不安全,但在几十个专业保镖的护送下,他们一路畅通无阻。
    等再次回到庄园已经是凌晨了,在管家的带领下,他们分别去了各自的房间。埃德蒙多没仔细看,但想必这房间里的所有家具和摆设每一个都造价不菲。
    他舒服的用带回来的玫瑰花瓣泡了个澡后,埃德蒙多准备给安德森去个电话,和他讲讲今天发生的事,但莫名地,他开始犯困。
    迷迷糊糊中,埃德蒙多跌在柔软的大床上睡着了,他做个梦,梦里来到了一个很黑暗的地方,中间有一个座位,像是中世纪国王的王位,上面坐着个黑色长发黑色眼睛的男人,他举着酒杯不耐烦地摇晃。
    “你让我等太久了,男孩。事实上,你是第一个让我等的人类。”男人说道,他的声音像毒药,醇厚且充满诱|惑力,“我是来教导你的,你得学会享乐,我的孩子。上帝创造出你完美的身体就是让你拿来|寻|欢|作|乐的,我会教给你正确的方法。”
    “以及——别让我失望,也别让我输,我把你送回来可不是为了见证我的失败。”
    埃德蒙多愣愣的点头,仿佛在这个空间里他失去了反驳与反抗的能力,也无法像往常一样思考,他抬头,男人正朝他走来,带着身后的一对儿黑色的翅膀。接着男人托住他的下巴,像是施与恩赐那样。
    “你可以称呼我为魔鬼(devil)”男人的拇指擦过埃德蒙多的下嘴唇,“现在我们来上第一课:张嘴,你的喉咙需要适应,以及,别用牙齿。”
    40分钟后,他结束了他的第二课。
    不,应该说是结束了他的梦。
    那是个热度超标的梦,也是个很真实的梦,真实到当埃德蒙多惊醒时下意识的掀开被子查看自己,但梦就是梦。
    在梦里他累得半死,现实中他浑身轻松,并且睡衣完好无损。
    埃德蒙多对着空气翻了个白眼,想不到自己的空窗期已经长到刺激大脑做出那种梦,真是糟糕。回想起刚刚梦里的场景,那长发男人的脸已经记不清了,但动作和姿势都还印在他脑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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