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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吧?”展言无意识地捋着展昭的毛,想起邵思远来,也觉得是这个道理,“是不稀罕。”
可心里莫名其妙地,又想到江少珩身上去了。想起他不一样。以前展言谁也不是,江少珩才是那个人人都想去攀附的“太子爷”,但他就坐在簋街那小马扎上跟展言一块儿喝酒,说是啊,咱俩是朋友。
他想起这个场景,就难免又想起东苔。但他们已经很多年没有联系了,展言甚至想不起来他们是时候不再说话的。好像他身边的人都是这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散了。
庄辛蕊看着他的表情,也不知道安慰什么,便拿啤酒罐轻轻碰了碰展言面前的啤酒罐。
“你跟索寻不还挺好的吗?”庄辛蕊替他找证据似的。
展言便轻声地“嗐”一下。他跟索寻私下里是挺好,他没跟记者撒谎。但索寻走的时候,确实跟陈芳芝闹得非常不愉快,那些消息也不全是空穴来风。当然,陈芳芝是公事公办,替展言的利益着想,展言也不能说什么。但不管索寻再怎么说这不影响,展言这么忙,其实联系也渐渐少了。展言觉得索寻就跟第二个东苔似的,他这么一想,心里更难受了。
庄辛蕊看着他,怪心疼似的,从沙发上下来,跟展言一块儿坐在了地毯上,轻轻把脑袋靠在他肩上,一只手伸到他后颈,跟撸猫似的,顺了顺展言的毛。
“其实所有人都一样。”她轻声说,“最后我们只剩下自己。”
展言只有沉默。庄辛蕊在很多年前教过他一个法子,跟写日记差不多,他一直保持着这个习惯,甚至连抬头是写给江少珩这一点都没变过。这些年他发了很多这样的小便签给江少珩,知道他看不见,所以什么都能说。突然把江少珩加回来了,展言反而觉得,他又弄丢了一个朋友似的。
庄辛蕊就在这个时候突然问她:“你知道江少珩回国了吗?”
展言坐直,一脸很平静的表情:“知道。”
庄辛蕊反而很意外。她知道展言跟江少珩的事儿,不过是很后来才知道的,也是某一次两人在家里喝酒的时候。庄辛蕊那会儿差点跟人结婚了,后来又告吹,跟展言掏心掏肺聊感情。展言喝得糊涂,就把事儿说了。庄辛蕊也不能说非常意外,毕竟当初眼见着俩人在剧组多要好。但是一回想当初那些事儿,就替展言心疼。展言自己倒哭不出来,就只是摆手,说不想说了,过去了。都过去了。
庄辛蕊问他:“你怎么知道的?”
展言低下头,避开庄辛蕊的眼神,道:“我见过他了。”
庄辛蕊看着他:“你不会是……?”
展言知道她想说什么,笑着摇了摇头,倾过身子去拿啤酒。
“不会,”他也不知道是在跟庄辛蕊说,还是跟自己说,“哪儿有那么多破镜重圆的事儿啊?”
太多往事说不清楚,绕在心上,太重了。那天突然再见着他,展言来不及想很多,但睡一觉就被往事追上了,像水里的石头,沉沉地往下坠。事到如今,他甚至已经没有了这个意愿再去分说当年的事。他感觉得出来,江少珩也伤得厉害,如今都不想提了。
“没意思了。”展言很轻地说了一句,手指把铝制的罐头捏得微微变形,然后又松开。
如今再来论,当年是谁冤枉了谁,谁背弃了谁,谁亏欠了更多,谁又伤得更重……都没意思了。
潮来汐往,早已无处可回头。
*
作者有话要说:
不会很容易就复合的,他们俩现在都没有复合的想法。见面越轻松才越显得疏远,都是成年人的过场而已。
第070章
展言剃光头那天让代拍拍到了, 上了一天热搜,《哨狼》还没宣他,这下瞒都瞒不住。粉丝在吹光头才能检验一个帅哥真正的颜值,但大部分人还是说接受不了。
江少珩闲着刷刷手机, 那张图跳出来三遍, 躲都躲不开。江少珩认命似的把它点开, 因为是偷拍,角度怪怪的。他放大看了好几眼, 更怪了。好像谁把展言的脸p到了一个不相干的人身上,还有点儿滑稽。
他看着看着就笑了,林至恺又把头伸过来:“笑啥呢?”
江少珩立刻把屏幕摁灭了:“没啥。”
林至恺十分不屑地翻白眼。顶上有灰飘飘扬扬地落下来,落他头上不太看得出,江少珩脑袋上已经是一层白, 林至恺笑了一声,把他拉到一边,转头叫了一声:“Alec!给我们弄点儿酒来!”
这儿是林至恺自己开的酒吧, 正重新装修,也不开门,他得盯着施工。江少珩没什么地方可去的, 没事儿来坐坐。Alec是他们这儿调酒师, 林至恺没让他休息。江少珩被林至恺拉到被堆到一块儿的卡座沙发里, 看着Alec拿来的直接就是整个的酒瓶,没忍住调笑了一句:“你这真能赚着钱啊?”
“赚不着。”林至恺摇摇头, 一脸纨绔子弟的不羁, “但小爷不在乎!”
江少珩也知道他家里有钱——能上他们那个学校学艺术的基本都不差钱。林至恺也学古典乐, 一手钢琴弹得不比江少珩赖, 那手一看就是常年练琴的, 手指修长,指节分明,指甲很短,喝酒的玻璃杯让他拈在手里都显得雅致了几分。
他跟江少珩说过,这里重新装修完了,要弄成纽约那种爵士酒吧,主要做成表演场地,平时找点儿乐队啊,脱口秀演员啊来长期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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