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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玉儿的注意力已经不在自家那头牛身上了,至于去了哪里,只怕它的主人自己都不甚清楚,有些事情的发展不会为人力所控。
玉哥儿!一声音调略高,温和轻扬的呼喊把孟玉儿不知道丢到哪儿的神给喊了回来,孟玉儿听到有人叫自己,回头去应:柳哥呀!你这是去哪儿来?辛柳放下背篓,坐到孟玉儿旁边,去地里取点菜。
怎么?我看你不太高兴的样子,有什么烦心的事?辛柳敏感地察觉到了孟玉儿身上熟悉的情绪,不由关怀地问。
没,就是心情不好罢了,也没什么大事。孟玉儿像急着遮掩什么似的,赶忙回答。
嘿,有什么不高兴的就和柳哥说说吧,柳哥好歹长你几岁,有些事呀,柳哥也不是没经历过!
听着辛柳这样说,孟玉儿心里不想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别人的念头松动了一点。那些折磨人的思绪实在是太让人焦虑了,夜深人静的时候,它们不受控制地汹涌而来,席卷了孟玉儿地整个脑海,让他辗转反侧,难以安眠。
见到孟玉儿迟疑不定的神色,辛柳又给他加了一把力,遇到难过的事呀!就要说出来,什么了不得的事说出来就好了,看你这憔悴的小可怜样,是遇上什么烦心事了?柳哥帮你理理,也不罔长你几岁,放心,柳哥不会把玉儿纠结的那些小九九告诉别人的!辛柳的言语间有一股神奇的力量,让孟玉儿倾述地欲望越发高涨。
人注定是一种渴望倾述的动物,这些事在孟玉儿心里闷了太久,孟玉儿身边又一直缺乏与他交流的人,毕竟孟玉儿从小跟着爷爷长大,十七岁的成长过程中一直缺少亲密年长的哥儿的角色,有些东西一直都没有人和他说,再加上村里孟玉儿看得上愿意交往的同龄哥儿实在没有几个,唯一一个算得上交心一些的孟夭夭又是万不会理解他的人,甚至大多数时候孟夭夭还需要他看着照顾着,孟玉儿是有多大的心才会想着把自己隐晦的心思告诉他。于是也难怪辛柳钻空子了,但凡是有个人稍微引导着,让孟玉儿对自己,对事情,对人生有不那么主观执拗的认知,也不会让事情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孟玉儿终于还是决定吧把烦扰自己的事情说出来,柳哥,你说,这世界上怎么就没有永远只娶一个人,只爱一个人的汉子呢?孟玉儿轻轻的的疑问让辛柳觉得他就是一只迷途的羊羔,辛柳似想起了什么,随即又遮去了眼中的情绪,有是有的,端看你遇不遇得上,就算遇上了,也要看你抓不抓得住。辛柳看似随意地一答在孟玉儿心里激起涟漪。
我猜猜,这就是玉哥儿你放弃赵家那桩婚事的原因吧!怎么,赵家公子是个花心大萝卜?辛柳好奇地打听。
玉哥,你怎么知道!
傻哥儿,这巴掌大的村里能有什么秘密!
嗯,赵瑾之养的小倌儿都闯到我面前来了,我真的孟玉儿揪断了手边的草,可见这件事实在是把他隔应得不行。
这世上好的汉子本就不多,大都是一些不上不下的,更有一大堆人渣!玉儿,你还有选择的余地,不像我早就身在火坑了!辛柳的声音不在轻扬,透着对生活万念俱灰的颓迷,让孟玉儿心头一跳,他不由地去观察辛柳眉眼间的神色,却不料看到了辛柳用衣袖藏起来的手腕,柳哥!这怎么弄的?
辛柳条件反射地想把手藏起来,随机又像是自暴自弃地将手腕摊到孟玉儿眼前,你都看到了,我也没什么好躲着的。孟玉儿仔细一看,辛柳两只手腕上都有各一道青青紫紫的痕迹,有些地方明显破了皮,像是被粗糙的绳子磨出来的,这算轻的了,我的体质不易留疤,早些时候严重的都已经淡去了。辛柳轻描淡写地说,像是对身上的伤半点不在意。
是,是孟大栓做的,这个混蛋!孟玉儿最是不待见孟大栓,再加上柳哥的事就越发对他厌恶非常。
辛柳抽回被孟玉儿抓住的手,重新把手腕上的伤用衣袖掩住,所以呀,玉儿要是遇到好的汉子,就一定要好好抓住,这世道,哥儿本就不易。他站起身整整衣摆,背上背篓,我走了,回迟了,那个老姑么又要骂骂咧咧地咒我一天。没什么大不了的事,玉儿到点了也赶快回吧,别把牛又丢了啊!要是还是有什么烦心事,就再来和柳哥说说
辛柳的身影越去越远,直到彻底消失在山那边,孟玉儿好像想通了什么,又好像还在纠结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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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定孟玉儿彻底看不见自己了,辛柳露出一个恶意十足的笑容,刚才装出来的和善哥哥面孔彻底皲裂,这恶心至极的生活终于出现了一些有趣的事了!多么熟悉呀!孟玉儿我期待你们的表现。
第三十章 一念(下)
玉儿回来了。
嗯,爷爷在看什么?
来来来,玉儿也来看看,这些是之前跟我透露过氯化想娶我的乖孙的人家,我挑好的去详细打听了一下,那个赵瑾之乖孙看不上就看不上吧,一定还有更好的。老里长乐呵呵地招呼孟玉儿,希望他在这些人中挑一个做自己的夫君,这些已经是他们能够的上的最好的一批了,玉儿没有爹么,他这个做爷爷的自然就要为自己乖孙的婚姻大事操心。也不怪老里长如此火急火燎地帮孟玉儿张罗,孟玉儿已经十七岁了,哥儿家最耽误不得,万一传出个没人要的名声可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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