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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六点左右时,他意识到少女可能快要醒了,便轻手轻脚的离开了。
而那一夜的事情,也似他清理过的房间,没有一丝留下的痕迹。
可发生过的事情,又怎么可能真的没有痕迹呢。
在江户川柯南再次醒来时,发觉自己是躺在雪川凛的卧室里的,房间空荡安静,床头暖灯依旧照着,他直起身时觉得脑袋又被敲破般的钝痛,昨晚的记忆历历在目,最终停留在少女逃离掉的那一刻。
终究是没有说出来吗,他锤了锤头,再看着自己小小的手掌,想着没说出来也好,毕竟自己还没变回去,只会徒给雪川带来危险。
再想起昨天雪川的反应,他又觉得她也可能是知道的,无论是他的身份还是自己对她的情感,总有一个应该都是知道的,只不过是不想面对的逃掉罢了。
连他坦诚的话辞都不敢听,用那样拙劣的借口跑掉,她就是个胆小鬼,也许对他的感情恐惧,又或是对他本人排斥,无论哪种,都让她连面对的勇气都没有。
柯南也反思自己的想,或许是他自己太急,都完全没有考虑到她的想法,就只是自顾自的把感情强加过去了,是做得不对。
可就算是这样,他还是有些委屈沮丧的想,这也不是她听都不听的理由啊,都不知道他下定了多大的决心,做好了怎样的准备,这个胆小鬼。
带着沮丧的心情,他轻手轻脚的下床走出卧室,在大厅的沙发上看到了蜷缩着睡觉的雪川凛,还有茶几上昨天没来得及吃的柠檬派。
他拿起已经冷的柠檬派吃着,目光轻轻的落在少女的脸上,舌尖尝到的清甜,眼中笼着美好,沮丧的心绪很快便消散开。
“胆小鬼。”
他低喃着,目光仍旧缠绵温柔,将昨晚为他准备着的柠檬派全部都吃完了,然后继续轻手轻脚的洗了个脸,写下纸条放在茶几后,便把背包背起去上学了。
毕竟现在是小学生,就算头脑发涨,浑身无力的,为了不让老师打电话给兰,一大早还是要去上学的。
在江户川柯南将门轻轻的合上后,躺在沙发上的雪川凛缓缓睁开眼,目光沉寂的落在桌上的纸条,压着纸条的还有已经热好的牛奶与面包。
她那茶褐色的瞳孔闪烁着,坐起屈膝看着纸条,回想起昨晚小少年未完的话语。
当时她跑进洗手间将头埋进蓄满水的洗手池,湿漉漉的头发滴着冰冷的水,竖起头的她愣愣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发懵,脸红,更多的是……不知所措。
那般类似的酒气,在这般类似的场景,有关她那个下雪天酒醉的记忆模模糊糊的钻进了脑海。
她想起来了,那晚的所有场景,所有触碰,所有话语,全部都想了起来。
那天送她到家里的,不是折原临也,是工藤新一。
可是面对那些陌生而不合逻辑的记忆,她觉得荒唐却又不得不相信,所有的场景都令她窘迫无措。
不过真正让她无法面对的是,绕是经历了无数次穿越与复活的她也没有想到的是,工藤新一和江户川柯南会是同一个人。
得出这个结论并不难,江户川柯南是在工藤新一消失后出现的,而且作为一个小学生,他确实有超乎寻常的睿智与冷静,当时在外交官家里的表现确实和工藤新一是很像,虽然好多是她凭借男孩醉酒后的表现与当时工藤离奇消失的猜测,但也并不是完全没有串联起的证据。
但在昨晚,于她而言,证据已经不重要了,那称呼的感觉,那道目光,小少年那即将说出的话语,都会印证她的猜测。
可她却慌了,确确实实的慌了。
她一直把工藤新一和江户川柯南当做完全不同的个体,就像把工藤新一与那位朋友分离开一样,更像她已经确定那位朋友与江户川柯南是同一个人一样,虽然很多时候确实能感觉到几者之间所存在的联系,但却完全没有是同一个人的想法。
最关键的是,明明在最初与工藤新一的相处中,她能感觉到他与那位朋友是不像的。
可这世界上无法理解的事情太多了,她的死而复生,她的不断穿越预知,还有现在能力消失后的反噬,所以果然……工藤新一是在变成江户川柯南时经历过什么吧,在他破解那次外交官案件时,她确实也能感觉到少年与以前的不同。
想到这里,雪川凛蓦地反应过来,或许不是过去的工藤新一与那位朋友不同,而是她遇见那位朋友的时机在工藤新一经历了某些事,变成了江户川柯南之后。
也就是她也曾经历过——穿越。
所以,那时的她所遇见的是已经变成江户川柯南的工藤新一。
结论将一切都解释通了,她的心情却是越发复杂,喜也不是,忧也不能,明明没有喝酒的脑子愈发觉得头疼了起来,最后只得伸手扶着额头,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压低的嗓音忧虑呢喃着。
“这让我……怎么面对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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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江户川柯南越来越已经觉得雪川凛这家伙就是个实打实的胆小鬼。
那天以后,雪川明显就开始躲着他了,路上遇到连打个招呼都结结巴巴,柠檬派都拜托兰给他,如果去帝丹高中门口等着,她能等到他离开再出校门,就算去她家或是咖啡厅找她,她也是找个借口匆匆跑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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