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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晓。”周方看向她,接了她的虚扶,起身道,“只是这样的机会不是每个死囚都会有的。”
    能有这样一个机会已然不易……周方感慨着,还想说什么,女孩子却已打断了他的感慨,开口说起了正事:“你知道你此行要做什么吗?”
    这个问题……周方怔了一怔,抓了抓后脑勺,道:“方才方三小姐同我说了,我会到杨衍身边,做一个细作。”
    这个回答女孩子不置可否,只是看着他道:“确实要这么做,不过在杨衍他们身边时,你要忘了细作这个身份,认认真真的配合他们。”
    周方拧眉。
    姜韶颜解释了起来:“你现在是一个受够了多年躲躲藏藏,不愿再同江先生他们一道‘同流合污’,转而选择弃暗投明的赵家故将。杨衍不是好糊弄的人,你若是露出哪怕一丝一毫的破绽也极有可能被发现。”
    “所以,你自入长安城开始,便不要想着同我们传递消息这种事了,只消记得把你知晓的告诉杨衍就成了。”
    周方当然明白她的意思:她要他做一个出卖者,做一个“小人”,周方下意识的握了握拳头,只是还未握紧便“啪”的被人打了一记。
    这一记挨打不轻,却也不至于让周方受伤。
    周方看着被打了一记的手心,抬头茫然的看向姜韶颜。
    他上一次被打手心,是年幼的时候,调皮做了坏事被父亲管教了,姜四小姐她这般严肃的样子,倒是颇有几分父亲管教他时的模样了。
    “握拳这种事少做。不过你一开始做出卖者,心里还有些过不去,这反应杨衍也不会说什么,可若是久了依旧如此,那我今日救得了你,来日决计救不了你。”女孩子说着,看向他,神情是从未有过的肃然,“彼时,你在杨衍身边,不会有自己人来救你,若是出了什么事,连死在哪里都无人知晓。”
    最后一句着实令人心惊,周方脸色顿变,怔了片刻之后,他道了一声“是”,神情却不复先时的放松,转而变得郑重了起来。
    这不是一件易事,这是与虎狼为伴之事。
    “那我……什么时候同你们回来?”做出卖者这件事让人心里不好受,尤其于周方这等人而言更是如此,他关注的重点自是什么时候能回到大家身边。
    “我到时候自会安排,你等着便是。”姜韶颜说到这里,抬眼双目锐利的向周方看去,“杨衍永远不可能全然相信你,所以,要如何让他有一两分、两三分甚至三四分的信任你至关重要。”
    她不觉得周方是个剔透玲珑心思之人,若是安排细作,一般人不会安排周方这样的人。
    不过于杨衍这样的人而言,能够在心计上胜过他的世间少有。与其费尽心思去寻一个心计过人的细作,倒不如反其道而行。
    姜韶颜看向周方,眼底闪过一丝深思之色。
    歇了一夜,这一觉睡的委实舒坦,一觉起来太阳都升的老高了。虽说起晚了,可因着这一觉的靥足,前头几日赶路的疲倦也一扫而光,武吏检查了一番行李粮草以及押送的犯人,见上下皆无问题便翻身上马离开了驿站。
    忙活了一日,总算送走了这一行人,待回到驿站旁的村子时,戈娘子同方三小姐正蹲在屋外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这动作当真同昨晚他们蹲在屋外听墙角的动作一模一样,两个小吏抽了抽嘴角,嘴努了努屋里,问道:“谁来了?”
    “江先生。”戈娘子抓着烤熟的玉米啃了一口,道,“正在屋里同姜四小姐说话。”
    哦,江先生啊,那没事了,自己人,性子又好,温和的很。
    屋里的江平仄看着对面的女孩子,面上的神情却不是两个小吏想的那般温和,而是一脸震惊诧然的看着面前的女孩子。
    “细作自古以来便极容易被策反,长久与狼为伍,有时候狼皮披久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变成了一匹真正的狼。”女孩子声音淡淡的,说出的话却是惊人。
    她选周方也不是临到头来不得不选,而是另有考量。
    第四百五十五章 回归宝陵
    这句话虽说有些道理,可江平仄当然不会认同,也不愿意认同:“姜四小姐,你说的很多话都有道理,可这句话我觉得并非如此。“他看着女孩子神情严肃。
    女孩子“嗯”了一声,看向他,没有打断他的话,而是抬了抬手,示意他说下去。
    江平仄便继续说道:“二十年!人生有几个二十年?”他说着苦笑了一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顿了顿之后接着说道,“你看,如今我头发已经半白了。二十年前我比季世子他们长上几岁,正是最好的年岁,可以做很多事,可我们都没做。我们这些人能为此坚守二十年,舍弃二十年的光阴而要做的事情,姜四小姐你虽然聪明,却还年少,无法理解……”
    “我理解。”女孩子开口点了点头,淡淡道。
    这样单单一句“理解”实在难以说服江平仄,他看了女孩子一眼,摇了摇头,却还是继续说了下去:“我们舍弃了所有坚守这件事,在我们心里没有哪一件事能胜过这件事。又怎么可能因为一点威逼利诱而变成一匹狼?”
    在江平仄心里,她说的事是不可能存在的。
    待到江平仄说罢,女孩子才看向他,开口道:“杨衍是个玩弄人心权术的高手,便是再坚韧的磐石也受不住长久水滴石穿的命运。杨衍的人心权术未必会是威逼利诱,而是如同温而不滚的水一般缓慢而长久的浸润。江先生,长此以往,你能保证这件事不会发生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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