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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还未想到这一茬的姜韶颜听到这里算是明白了:“修长城御敌、修战船出海再加上养兵,这些都要钱。”
    所以天子也要劫富济贫?不,不对,不能这么说,这些贪污之人的富可不是凭本事来的富,来路不正的富算什么富?自是要把不属于自己的钱财还回去了。
    见自己只是略略一点,女孩子便听明白了,季崇言唇角弯了弯,对原本待要跟上女孩子的小午道:“你留在这里吧,我同姜四小姐去找伯爷。”
    小午闻言没有做声,只是看向女孩子,等女孩子开口。
    他的主子是四小姐,还是要听四小姐的。
    姜韶颜点头道:“是我考虑不周了。这家里的人想是还没有明白过来怎么回事。”
    她成为姜韶颜的时候,正被姜兆送上马车,离开了长安。所以细细算来,她还不曾同姜家大宅的下人接触过。
    光原主记忆里那些阳奉阴违、看人下菜的事情便有不少。人善被人欺,这整个姜家做事的是姜兆,姜兆只姜韶颜一个独女。可偏偏这姜家大宅的下人显然没把这个独女当回事,反而是将姜家二房、三房连同老夫人当成了真正的主子。
    香梨他们进府少不得被拦上一拦,旁的不说,单说他们在这里这么久了,也没见门房出来看看,便知晓在这宅子里的下人心中这个四小姐占据几何了。
    这一点,季崇言显然也意识到了,所以小午留下来倒是必要的了,免得香梨在自己家里做什么事,还会被刁难。
    “小午,你留下吧!”姜韶颜开口,又转头对香梨道,“把行李搬进我院子里,许久没回来,院子里想是一层灰了,找人打扫一番吧!”
    姜兆这个伯府的主人当然是疼惜爱女的,可有些事,便是再疼惜也有考虑不到的时候。姜兆是个男人,日常又不是姜二老爷、姜三老爷那等闲着没事做的,日常工部衙门的事情姜兆忙得很,根本考虑不到这些细处。
    找人日日打扫这种事,就算找了,姜兆也不可能日日去查验。她印象里的姜家做粗使活计的下人是决计做得出湖弄这种事的。
    这些事尽是些麻烦且琐碎的事,自是少不得一番周折。
    “小午,看着他们,让他们好好做事!”姜韶颜对小午道,“不听话的你看着办便好!”
    他看着办?小午手里的刀从左手换到了右手,捏了捏拳头,骨节“咯咯”作响:他就是个只会动手的武人,让他看着办是他想的那个意思么?
    “别弄死弄残了便行!”姜韶颜看小午“动手”,又追加了一句,“有什么事推到我身上便是了!”
    比起久不见姜家主子的宝陵别苑里的下人,这些被姜老夫人等人精心“调教”过的下人显然更麻烦。
    只是她并不想在这些事情上浪费太多工夫,自是要让小午“走走捷径”的了。
    一听“别弄死弄残”小午便明白了,立时揉了揉拳头,应了一声“是”。
    对姜家大宅之后会上演的鸡飞狗跳,季崇言只是笑了笑,并未在意,听到这里,只对姜韶颜道:“姜四小姐,我们走吧!”
    姜韶颜“嗯”了一声,转身上了马车,马车中行李被搬空,一下子宽敞了不少。季崇言走到正在揉拳头的小午面前,朝他笑了笑,道:“借用一下!”
    嗯?借用什么?小午揉拳头的手顿了一顿,下一刻,只觉得头上一空,本能的伸手去捉那只覆上头来的手,却扑了个空。
    将小午头上拿来的斗笠戴到自己头上,向下压了压,遮住了大半张脸,季崇言这才坐上了马车,伸手扬起马鞭一甩。
    马车“得得”向前跑去,瞧着稳稳当当离开的马车,小午后知后觉的摸了摸自己被斗笠压塌的头发,喃喃:“世子这马车驾的还不错嘛!”
    京城街道通向四面八方,想到正在主道上排队等候同行的安国公等人,姜韶颜对季崇言道:“世子,我知道一条小道可以绕去芙蓉园。”
    虽是改换了朝代,街边不少宅邸、铺子都重新做了修缮,同二十年前的长安城已有了不少差别。
    繁华依旧,却物是人非。
    不过再如何物是人非,变的是宅邸、铺子这些东西,四通八达的主要巷道却没有变过。
    对于日常乔装打扮出城的江小姐而言,“研究”京城各小道是很有必要的。
    听姜韶颜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季崇言向后仰了仰,道:“好,姜四小姐你来指路!”
    身后马车帘子被掀开,女孩子从马车里探出身来看向外头的小道,伸手指到:“往左边那条小道走……”
    马车向左转入小道。
    “前头香烛铺子那里右拐……”
    马车走至香烛铺子附近向右跑去。
    交错变幻的小道在女孩子的指挥下很快便绕了出来,看着就近这一片杂草丛生的荒芜小道,季崇言眉头微微蹙起,目光落到了不远处。
    一座斑驳的石头高门立在那里。
    长安城城门大大小小十七座,最初的长安城也没有那么大,不过随着历代为都城,整座长安城越来越大,也越来越繁华。
    这座废弃的永定门也曾是长安城的城门之一,只是后来随着城门扩建被废弃了。
    城西这一块比不得城东繁华,永定门这里更是杂草遍地,偏僻的很。
    杂草丛生的小道旁横七竖八的倒着几间横梁都断了的破败屋舍,看那被风沙蛀虫蚕食的只剩残垣断壁的桌椅门窗,倒是依稀可以猜出这在当年当是个茶馆,供路边经过的行人喝茶歇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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