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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大概也算是……胖的好处?姜韶颜想着。
对上女孩子含笑打趣的玩笑,身后的季崇言面上却没有半分笑意,他看着她,目光连片刻都没有移开,只是定定的看着她道:“你多重我都抱的住!”
对上那双明亮的眼睛,姜韶颜顿了片刻,再次垂下眼睑,视线越过城墙看向下头的杂草丛生,顿了片刻之后,她开口,声音轻柔:“世子,我惜命的很,不会做蠢事的!”
前一世的事已经过去了,如今是大周不是大靖,她也不是前世那个得过且过,以玩乐心态面对世事的江小姐了。她如今是姜韶颜,东平伯府行四的姜四小姐。
姜韶颜深吸了一口气,站了起来,身后紧锢着她的怀抱有一瞬没有松开,不过下一刻便自己松了开来。
季崇言面上外露的情绪此时已褪了下去,他走到女孩子的身边,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城墙下丛生的杂草,顿了顿,开口说道:“那位江小姐当年就是在这里跳下的城门……”
姜韶颜“嗯”了一声,当然没有人比她更清楚整件事的经过了。
没成想顿了片刻,季崇言又道:“二十年间,这里人迹罕至,却相继有不少人从这里跳城门而死……”
姜韶颜:“……”
不知道为什么,这话一出,总觉得事情变得古怪诡谲了起来。
季崇言看了她一眼,又道:“有游方道士说是那江小姐死不瞑目,所以缠着过路的人跟她一同跳城门。”
姜韶颜:“……”莫要胡说!她当真没有!那游方道士多半是个骗子。
季崇言说着蹲下身捡起脚边一片已经褪了色的圆孔纸钱,给姜韶颜看:“在这里做法的游方道士、大师什么的也有不少了,可依旧有人跑到这里来跳城门。”
姜韶颜:“……”真的不是她做的。
季崇言拿着那片圆孔纸钱又道:“姜四小姐,你方才那样……我当真有些害怕。”
害怕?怕她被江小姐缠上跳城门么?
姜韶颜没想到做了一世的江小姐居然还为坊间灵异玄奇的怪志小说增添了这么一笔大“贡献”。
“我没有想跳城门。”虽说也不寄希望三言两语可以解释此事,姜韶颜还是尝试着解释道,“那什么江小姐可没有缠我跳城门,我就想看看。”
季崇言“嗯”了一声,对上一脸急切认真解释的女孩子,顿了半晌,忽地笑了:“我方才说的都只是玩笑,鬼神之说乃无稽之谈。”
姜韶颜听到这里,下意识的松了口气:季崇言鲜少同她开这样的玩笑,她方才是当了真的。
不过这些传闻说是玩笑也不尽然,因为这并不是季崇言自己编纂出来的。
“江小姐缠人跳城门之说确实是坊间传言,不过林彦查过那些跳城门的人,都是来永定门之前便已有轻生的念头了。”季崇言定了定神色,解释道,“有些是家中人看管着或者怕吓到家人便跑出来轻生了。可轻生不外乎跳河跳崖跳楼几种,跳河……护城河两畔都是巡逻的兵将,莫说跳河了,便是靠近也是个难事。跳崖……多半连尸体都找不到,便是轻生之人也不喜欢尸骨无存,跳楼更是……但凡高一点的阁楼都有人看管,哪个愿意让什么人爬到自家阁楼之上寻死,往后说不准还会弄出‘鬼宅’的传闻,所以,无人看管、人迹罕至的永定门便成了最好的选择。”
所以,根本不是江小姐缠人跳城门,而是无人看管和守着的永定门,被人选中做了轻生之处。
原来是这么回事,姜韶颜笑了,澹澹道:“那就好!”
即便江小姐已经是上一世的事了,可她也不想成为坊间灵异玄奇故事中的恶鬼缠人送命。
自永定城门上下来之后,那两匹吃饱了的马已经自己走到城门下来找他们了。
姜韶颜上了马车,掀开车帘为季崇言指路。
“顺着永定门这里的官道直往前走,走到尽头河岸左转……”
季崇言应声,扬鞭驱着马车顺着她的指向而行。
又是几番七拐八拐,皆是小路,一路几乎没有遇到过什么行人,待到最后从一间书斋旁的小道绕出来时,芙蓉园已近在迟尺了。
看着近在迟尺的芙蓉园,季崇言转头看向马车里的姜韶颜:“说来我也是自小在京城长大的,可论及对京城巷道的熟悉,同姜四小姐相比还当真是自愧不如。”
身后的姜四小姐……或者可以说他喜欢的姜四小姐绝对不是之前那个姜四小姐。这一点他可以确定。
最开始,他以为这个姜四小姐只是个容貌与原来的姜四小姐相似之人……只是这个猜测很快便被推翻了。
要取代原先的姜四小姐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莫说脸了,便说这身形,真真是只要一出现便会被人立时记住的。若是当真有个与姜四小姐一样身形的人出现在姜四小姐周围,便是香梨这等不会多想的丫鬟怕是都会觉得奇怪。
姜四小姐本人,并不具备被替换的有利条件。
而香梨、小午这等人几乎是自小伴着姜四小姐长大的,即便香梨这丫头不会多想,可自家小姐的身体她当是熟悉的,身上的胎记、黑痣这些可以辨认身份的东西当是很容易被发现出不对之处的,可看香梨的样子,似乎从未发觉什么不对。
由此,一个古怪却能解释的通的猜测浮现在了脑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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