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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她将小巧金黄的桂花撒上去,盖上笼盖后,就让它那般蒸着。不过近两盏茶的功夫,也就蒸好了。她揭开盖子,一阵热气扑面袭来,她忙躲了开,等到热气散了几分后,才将桂花糕拿了出来。
因为是以米粉蒸之,糕点通体雪白,散发着大米的清香。最上面附着金桂,隐隐地飘着花香。因着糖桂花还未腌制好,她就浇了少许蜂蜜在每块糕点上,看上去色如琥珀,晶莹剔透。
她自己尝了一块,糕点软糯清香,甜而不腻,倒是与她从前做出的味道一般无二。
而后,她就将这些桂花糕放进了竹篾编成的食盒之中,又换了一身衣裳。因怕引人注目,徒惹事端,就轻装简从,只带着珊瑚出了赵王府,一路朝着西市行去。
西市之中,依旧是那般熙熙攘攘,游人如织之景。酒肆店铺星罗棋布,胡商之流络绎不绝。走过一家又一家铺子,她熟门熟路地来到了萧家馄饨,走入店铺中,见店中依旧是那般明亮整洁,一尘不染。其中翠竹生凉,令人神清气爽。只是今日,萧镜却恰好没有在堂内坐着。
宇文修多罗让店博士去寻萧镜,不过片刻,萧镜就走了出来。今日他一袭青蓝色的对襟袍服,衣袖飘飘,革带倒是松垮垮地系着,颇有魏晋名士之风。
看着萧镜依旧是这副模样,宇文修多罗抿唇浅笑,笑着道:“有好些时日没有见萧郎君了。”
二人对坐在角落的竹案两侧,萧镜为她倒了一盏香茅饮,将白瓷盏推到了她的面前:“饮食讲究不时不食,便是说用时令吃食对身体大有裨益。上次小娘子来,我奉上的是夏日里的乌梅饮,如今这盏,已经是四时饮子中的秋日香茅饮了,小娘子请用。”
听到这话,宇文修多罗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先前我曾赞萧郎君如名厨伊尹,如今萧郎君便用这般时令饮食之说怪我长时间不来了。”
“实在是家中繁杂事务太多,我一时抽不开身罢了。”宇文修多罗饮了一口香茅饮后,浅笑着解释道。
毕竟当时七夕宫宴被陷害,后来她和李福双双遇险,李福又生了病。到如今,她才算是有了闲情逸致出来游玩。
她不细说,萧镜自然也不会追问,正欲说些什么,却见她自珊瑚手上接过了食盒,放在了案几上。打开后,色泽雪白,上着金黄,又散发着清香的桂花糕就映入了萧镜的眼帘。
对于这样从未见过的糕点,他很是好奇。还未待他发问,宇文修多罗就道:“可巧了,萧郎君方才说了不时不食,我就亲手做了时令的桂花糕,带了来,请萧郎君品尝。”
能够吃到宇文修多罗亲手做的糕点,萧镜的心中倒是漾起了一阵涟漪,他拈起了一块桂花糕,轻轻品尝了一番,米香与桂花的清甜尽数融于唇舌间。等到整块糕咽下后,他这才赞道:“小娘子好巧的手,好妙的心!原来桂花可以被做成这般糕点!”
桂花糕是宋朝才有的,此时唐朝人吃到桂花糕会有这般反应,也在她的意料之中了。只是听到这般夸赞,宇文修多罗还是腼腆地笑了笑,但是她的表情皆掩在帷帽后,萧镜看得不甚清楚罢了。
一时间,萧镜一个人竟用完了整碟桂花糕,看向她的眼神中,已然隐隐有了几分惊喜。
而后,他笑道:“说起来小娘子先前托我帮你看一些要出租的铺子,我已经办妥了,小娘子可愿与我去瞧瞧?”
没想到萧镜这么快就帮她看好了,宇文修多罗自然是惊喜,连声答应着:“自然愿意,多谢萧郎君了。”
就这样,宇文修多罗跟着萧镜走出了馄饨店,又不忘低声对珊瑚叮嘱道:“千万戴好帷帽,莫要让他看到我们的脸,惹来事端。”
今日她不敢露着脸穿男装,特意寻了最简素,料子最普通的衣裳来穿,看起来倒只像个小官吏家的小娘子,不会引人注目,但若是不慎被他人看到容颜,再被王皇后知道了,怕又有事端了。
珊瑚自然忙不迭应下,主仆二人跟着萧镜朝右走去,没几步就是一家铺子了。萧镜带着她们走了进去。入目的,是一家不大但是尚算干净的铺子,打量去,大约只有二三十平米的样子。此时,一个慈眉善目的老者自后舍走了出来,见到了萧镜,这才露出了了然之色:“阿镜来了。”
萧镜自然礼貌地拱手行了礼,对老者道:“老丈①,这二位小娘子想要在西市租一间铺子,我就带着她们前来瞧一瞧你家的铺子。”
那老丈一听,点了点头道:“说起来我也在此处卖饮子卖了多年,自是不舍。可是我儿三郎如今一朝发达,硬是要接我去住大宅,以尽孝道。”
说着,环顾了一番店铺,似不舍般轻叹了一口气。见状,宇文修多罗忙道:“儿子这般孝顺,老丈您实在是有福之人。”
对于这样嘴甜的小娘子,老者自然也喜欢,便笑呵呵地与她先聊了两句。
待到环顾了一番,又问了问价钱后,宇文修多罗觉得尚算满意。只是萧镜说另外还有两家铺子要出租,宇文修多罗也就跟着他去瞧了瞧。
第二家铺子倒是格外宽敞,只是满墙的油污和一阵闷热之气一下子就让她对这家店的印象低到了几点。萧镜看到了她的皱眉,便解释道:“这家店铺原是卖古楼子的,只是店主不知何故,急于租出去,在三家铺子中要的钱也最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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