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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坐在她身边一同吃甑糕的墨竹忽然对她道:“王妃,墨竹今日听到人说,那王家四娘,疯了。”
“什么?”宇文修多罗听到后,愣了片刻,又马上问道:“为何疯了?”
前些日子李治给王四娘赐了婚,对象是柳奭的儿子,也是其表兄,算是让他们王柳两家内部消耗了。王四娘虽然不服,但是被其父压在府中备嫁。
墨竹对她娓娓道来:“昨日那王家四娘好容易得了出去上香的机会,不选大慈恩寺,却偏选了城外山上的一座寺庙。拜完佛下山途中,就碰到了贼人劫财,好好的一个小娘子就被吓疯了。”
听完整件事情,宇文修多罗眼角抽了抽,也不知是哪个好心人替她出气了。只是王四娘对她来说不是个重要人物,她就撂在一边,走去了卖菜的铺子,去买些韭菜,今日做韭菜盒子。
如今到底是二月春日,刚割下的一茬韭菜绿油油的,长得极好。她兴冲冲地买了许多,带回了自家食铺。
见到她来,珊瑚和阿杉都仿佛见到了传说中的韭菜盒子,笑得很是灿烂,让宇文修多罗有一种她们要吃了自己的错觉。只是今日,碗记食铺门前,总有几个面熟的人隐在人群中,看着随意,锐利的目光却紧盯着店里,而食铺后面的小门与一旁的馓子铺后厨连着,另有两人隐在大树之上,紧紧地盯着馓子铺的院子。
树上侍卫甲嘴里叼着叶子,对另一人问道:“怎么这些人都抢着要来保护王妃啊?”
侍卫乙敲了下他的脑袋,“嘿”了一声:“那是你没有吃过王妃做的菜。这可是少有的能尝王妃手艺的机会。”说着,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走入食铺的侍卫,“怎么还不到轮换的时辰,我也想去吃饭。”
侍卫甲:“......”虽然我很无语,但我也想吃饭了怎么办。
而食铺后厨内,宇文修多罗刚把韭菜切好,就闻得小门那边,馓子铺彭二娘的声音传来:“宇文小娘子可在吗?”
碗记和馓子铺比邻,两家一向也是有些往来的,偶尔彭二娘来送馓子,宇文修多罗还会请她吃个灌汤包烧麦什么的。听到她的声音,宇文修多罗应了声:“儿在的,不知彭娘子有何事?”
彭二娘对她道:“今日做了些新的馓子,刚炸出来,好吃酥脆的很,想请小娘子趁热来尝尝。”
因着她们来往过,宇文修多罗此时并未设防,爽快地应下了:“好,我这就来。”
只是当她推开门,刚走进彭二娘家的后厨时,无论如何都想不到,里面藏着人,她一下子就被里面的人打晕了。而打晕她的那个高壮男子,拍了拍彭二娘的肩,冷冷笑道:“你做的不错。”
而彭二娘看到此景,虽然浑身抖了一抖,但是摸到了袖中那沉甸甸的金锭,想到了这人许下的金子,还是平稳了呼吸。
那男子笑了笑,又扔出了一块价值不菲的金子在地上:“这是赏你的。”
见到那么闪耀的金锭,彭二娘的眼中冒着贪婪的光,忙捡了金锭,急急地收入自己的袖中。只是她还没有高兴太久,那人就将匕首抵在了她的颈边,声音中满是杀意:“你若敢将此事泄露一个字,就等着给你们全家收尸吧!”
但坐在店内用饭的侍卫耳力极好,听到了后厨内似是有人邀王妃出去,心下顿时警觉起来,将袖中早先备好的“道具”——一缕头发丝拿出来,放在汤饼之中,随即就夸张地叫道:“这汤里竟有头发!你们这店是怎么回事啊,快叫店主人来!”
坐在他身旁的另一侍卫不由默默为其演技点了个赞,却也时刻准备着朝外报信。此类大事先前还未发生过,阿杉顿时慌了神,珊瑚还持重些,一面上前解释,一面让阿杉去叫宇文修多罗出来。
谁知阿杉进了后厨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宇文修多罗凭空消失了。
而那高壮男子正将宇文修多罗装在了馓子铺每日都要推出去倒油的油桶里,盖了盖子,如每一日一般将载了油桶的木板车推了出去,油桶的外壁依旧满是油污,并无异样。是以,坐在树上的暗卫并未注意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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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此时,一抹清峻颀长的身影出现在树下,他腰间佩剑,负手而立,不是出宫后就急急赶来的李福还能是谁。他不放心,要亲自来守着。当他抬头看向树上,与两个暗卫视线相撞,看到了一切平静的手势后,就继续站在那里。
谁知就当他以为无事发生的时候,一侍卫急急忙忙地冲了过来,一看见他,就直接禀告:“大王,王妃不见了。”
听到这句话,李福忽觉浑身如坠冰窟,握着剑柄的手颤抖着,几乎是用尽所有的力气才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问道:“王妃是如何不见的?”
那侍卫忙禀告:“属下等听到后厨似有人将王妃叫走,阿杉去看的时候,王妃已然不见了。”这么多人在前面盯着,若是宇文修多罗从大门走了,他们不可能注意不到。
收到了李福冷凝如冰的目光,树上的侍卫甲也赶紧下来,对李福言简意赅地禀告道:“馓子铺只运了油桶出去。”
听到这话,李福当即带了几人,按着那侍卫描述的方向一路追去。他虽强自保持冷静,却还是心如火焚,本来只是以防万一,结果还真的碰上了这个“万一”,他后悔了,今日就不该轻纵着她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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