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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千跟在江漾身后,里面的谈话她听不太清楚,但江漾那句‘昨晚的事,你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以及鲛人那句带着哭腔的幽怨‘不是要跟我保持距离吗?那就不要碰我,你走!你走!’她可是听得一清二楚。
虽然蓝千看不惯那条贱鱼平日里两幅面孔的样子,但平心而论,这件事终究是她们家二小姐做错了。
睡了就睡了呗,没什么大不了的,哪个女人不风流呢?但是你不能睡了不认啊,这就有点禽兽了。
蓝千看着湿漉漉的江漾好似有什么沉重的心事,一步一步缓慢的走回房间,在窗边坐了很久很久。
往日江漾最忌讳海上灼热的烈日,还将其称之为‘紫外线’,说杀伤力极大,避之不及。可现在她就这孤坐着,一动不动,直到日落熔金,落巨大的橘光好像要把她的影子都烫化了。
“二小姐。”蓝千唤她。
江漾幽幽回过神,看了看天色,后知后觉的应了一声:“都这么晚了啊。”
蓝千点点头:“是啊,需要传晚膳吗?”
江漾摇头,被太阳晒伤的脸好似一道伤疤烙在脸上,她说:“让厨房做点虾片,再煮点麻辣小八爪给池眉送过去,他喜欢吃。”
泡完了鱼,翻脸不认人,现在干嘛又做一副痴情女的样子,搞得好像她才是被抛弃的人一样。蓝千叹着气走了,
厨房以为是江漾要吃,很快就做好了虾片和麻辣小八爪。
等蓝千端着菜走出厨房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大副正组织着水手把帆拉下,说今晚会有暴雨,海浪已经开始作势,船身一摇一晃,路都有些走不稳。
蓝千勉强扶稳了菜推开池眉的房门,往日总是懒洋洋浮在水面上的贱鱼,一见到江漾就疯的像条见到主人的狗恨不得汪汪叫的贱鱼,房间里头一回如此安静沉默。
水面上不见他,蓝千大着胆子凑近,水底黑沉沉的什么都看不清,只能勉强看见一条鱼尾的轮廓。
“喂,出来吃饭了。”蓝千喊道。
池眉一动不动,蓝千又说道:“这是二小姐特意让厨房给你做的,她说你爱吃。”
“......”依旧没有应答。只有水桶里的水随着轻晃的船身不断摇动。
蓝千只能将菜放在一旁的小桌上回去复命,短短一刻钟的功夫,海浪越发汹涌,不停拍打在甲板上,浓黑的天沉沉的像要压下来,蓝千不得不扶着栏杆才勉强走回去。
“他吃了吗?”回到房间,江漾第一句话就问道。
蓝千摇摇头。
“他真是......”江漾觉得好像有什么沉沉的东西重压在身上,难受的喘不过气。
蓝千忍不住了:“二小姐,做错事的人是你,你干嘛这么说那条鱼啊。”
“你说什么?”江漾蹙着眉:
“没说什么。”蓝千抿着嘴:“我这个人就是有点正义,看不惯你的所作所为,玩鱼可以,但是咱们得玩的坦坦荡荡,这才是大女人。”
江漾拍桌而起,怒道:“你在胡说什么?我早就跟你说过我跟池眉之间什么都没有,再说下去毁他名声,我就割了你的舌头!”
面对头一回发怒的主子,有点正义但不多的蓝千弱弱的怂了:“......是、是吗?那、那是小的误会了。”
“出去!”江漾甩袖怒道。
蓝千讪讪的摸了摸鼻子:“是。”
出了门的蓝千扇了自己一个嘴巴子,懊悔不已:“怎么就管不住这张嘴呢!”
江漾那里是回不去了,海上风浪骤起,海风狂呼乱啸雨点子被疾风吹得如同冰渣子砸在身上,蓝千捂着脸感觉脸上都要被风刃割开,生疼的厉害。她准备去船舱躲躲,正好碰见几个刚从鲛人房里换水出来的船员,与以往不同的事,今日这两人鬼鬼祟祟,畏首畏尾跟做贼一样。
蓝千起了疑心,站在她们背后喊道:“站住!”
两个船员顿时浑身一颤,收缩着衣物转过身:“蓝姐,风浪这么大,您怎么不回屋避风浪?”
蓝千狐疑的看着明显神色慌张的两人:“兜里藏得什么?拿出来。”
“没、没什么,就是今天太冷了,我们把衣服裹紧点而已。”两个船员瞬间将衣服更紧。
蓝千的手已经摸上了剑鞘:“这条船上的任何东西都是属于二小姐的,你们两个从鲛人房里摸了什么,马上拿出来不然我砍断你们的手。”
两个船员噗通一声跪下,拱手作揖求饶:“蓝姐饶了我们吧,我们真的什么都没有偷啊。”
蓝千眼睛一眯,她都这样威胁了这两人竟然还不坦白,看来一定是利益极大的东西。
她正要拔剑,忽然天空中一记轰然巨响,渗人的闪电划破幽黑的夜幕,天际边遮天蔽日的巨浪猛然砸了过来,纵然远洋船宽大的船身在其面前也显得无比渺小,船身骤然像一边倾倒,船上瞬间人仰马翻。
蓝千赶紧抱紧了栏杆,但那两个船员却没那么幸运了,直接从楼上摔倒了甲板上,同时怀中的东西也一颗颗滚了出来,在浓黑的夜幕下散发着粲然幽光。
“这是、这是鲛人泪?!”
“什么?鲛人泪?!”
“鲛人泪在哪儿?”
船上侥幸必过巨浪的船员们一听鲛人泪,就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朝着甲板蜂拥抢夺。
“鲛人泪是鲛人在最绝望悲痛之下流出的眼泪所化,就连凤后的凤冠上也仅有一颗,一颗鲛人泪能值千金啊,这里居然有这么多鲛人泪。”一个上了年纪的船员捧着一颗鲛人泪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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