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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澈秋水哭了出来,我跑不出学校了,不知道发生什么,而且影子、影子在动
秋水心里发苦,谁会相信这么扯淡的话?森澈一定会以为自己在讲鬼故事或者恶作剧吧?毕竟森澈不是出自什么术士之家,只是普通人,要怎么说,她才会相信呢?要怎么样才能说服对方跟她家人联系呢?
对方沉默了片刻道:知道了。随即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果然被当做恶作剧了!唯一接通电话的人竟然是对什么都不关心的森澈!怎么办?秋水瘫坐在地上,睁着惊恐的眼睛看着不断靠近的蠕动的影子
第16章 影诡杀机(七) 落入影中
满屋子的邪祟都在说话。
窸窸窣窣,嘈嘈切切。
那是虫子形态的邪祟。
亮紫色的瓢虫激动地反对:去干吗,去了就是送人头!
雪白色的蜘蛛带着悲悯嚅嗫:不去的话,那小姑娘就死掉啦。挺可爱的小姑娘呀,又热情好心,阿澈那么冷漠还要凑上来。她死了,阿澈在学校就没人搭理咯。
要变空气咯!要变空气咯!熠熠生辉的水晶甲壳虫幼稚地附和。
亮紫色的瓢虫不满:去了有什么用呢?森澈又没有异能,普通人类,战五渣一个,去了就是一家人整整齐齐。
整整齐齐!整整齐齐!
你也知道小姑娘是家人啊?家人当然要救了。
我这只是比喻。那女孩跟森澈有几根毛线的关系,不就是话都没对上过几句的同学吗?
是同桌!
这些不知道是幻觉还是邪祟的东西竟然吵了起来。
如果微生涵在这里的话,一定会知道森澈的精神状态有多差了。很多老调查员都会走向这样的宿命:分不清同样邪异的现实与幻觉。这世界上实有很多奇形怪状的东西,但并不是奇形怪状的东西都是真实的,有些知识生在内心的幻象。森澈还没有加入人协,精神状态却跟老调查员有的一比。
这些虫子只是她内心的投射。
不同的切面的投射。
温柔的,冷漠的,没立场的。
吵死了,都闭嘴!森澈大声呵斥。
她很烦躁,那次跳潭之后她确实想起了保护世人的初衷,可她并没有那个能力,平日里是看了不少从家书房里偷出来的书,但那都是纸上谈兵,她连灵能怎么运用都没搞明白,那些玄妙的玩意儿,就算用大白话都不一定学的会,更很可能都是晦涩的古汉语或者古英语、拉丁语?她最的最大的能力就是尽量看懂,然后抄录符咒。可这符咒,没有灵能根本开启不了。
上一次从影诡手底下逃脱还是被神秘力量救的,这次去肯定也是送死,除非那神秘的白影再度出现。
她企图压制幻听却不得法,手机正以最大音量播放着节奏激越唱法铿锵的德语摇滚《La gloire agrave; mes genoux》(荣耀向我俯首),这是出自音乐剧《摇滚红与黑》的曲子,背景是司汤达写的名著。此刻正播放到:
Il faut sincliner sans sindigner jusquau bout/
Soit tu nais roi, soit tu nes rien/
Mais dis-moi
(或许你生而为王或许平庸无名,但请告述我,为什么在这个十字路口)
房间昏暗无比,拉着窗帘却并未开灯。
通过窗帘的缝隙,可以看见对面夕阳下的教学楼,因为住的比较高,还能看到二楼的走廊。秋水的身影本来就娇小,现在更是小得像只虫子。秋水缩成甲壳虫般的一团,成鸵鸟姿势,而诡异的影子正要靠近她、吞噬她
那个笨蛋!森澈咬牙切齿。
看着秋水逃避现身而缩成团的身影,森澈想起前前段时间的自己。森澈清楚这些影子能杀人,那个经常缠着自己的女孩快要死了。
秋水求助了一个并没有战斗力的人,想想又有点可怜,从刚才电话里的声音里可以听出来,秋水已经完全绝望了,可能他通知了所有人都没有办法自救,才会把电话打到一个不熟且明显不热心的人。
或许,森澈是秋水最后的救命稻草。
森澈猜到了这一点,顿时心痛起来。
那个人跟你没关系。
你又要袖手旁观吗?就像看着花羽
看着真恍
又要眼睁睁的看着身边的人死掉吗?
扫把星。
灾祸之人。
女巫。
如果不是你,她会招来这般灾难吗?
招致了灾厄的人是你!
脑海里是无尽的窸窸窣窣的碎语,像是虫子们发出来的,又像是她自己发出来的,每一句都是针对她的PUA。这是她自己的对自己的暴虐。
森澈没有犹豫太久,如果连身边的人都救不了的话,根本谈不上什么拯救世界。她已经看过太多身边人被吞噬了,她觉得宁可死的是自己,反正她也生无可恋了,如果能一命换一命的话,还是把生的希望留给快乐的人。
她起身,随便套了个外套衣服并不合身,是父亲上次来落下的黑风衣,而后推门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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