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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映岚这才匆匆关门,往床铺的方向挪来,她动作小心、却有些为难。毕竟自从跟了苏明绣这么长时间,她还未被如此亲近过。
所以她试着给对方找理由。
窗外恰有闷雷声响起。
“您是……怕打雷吗?”
已经闭上眼睛的人鼻腔哼出一声,甚至带了点笑意,懒洋洋道:“安静点。”
余映岚被她笑得脸颊有些红,随后反应过来她的命令,赶紧关了灯,又轻手轻脚地拉开另一端的被子,悄悄把被子往上拉了拉,遮住脸。
不是怕打雷,又是什么?
祁然的话莫名在她耳边响起:小朋友,在苏明绣面前,永远不要觉得自己是特殊的。
心中跳出个小恶魔,举着叉子反驳道:“可她从没亲近过别人,现在却爬上了你的床。”
也可能是她改了习惯呢?
小恶魔趴在她耳边重复:“但她爬上了你的床。”
她这样的人,只会爱自己,不会爱别人。
恶魔持续低语:“但她爬上了你的床。”
余映岚:“!”
小恶魔让她更加辗转反侧,忍不住翻了个身。
旁边刚酝酿出一点睡意的苏明绣被这细微动静惊醒,在黑暗中睁开眼睛,盯着对方所在看了会儿,确定余映岚不是故意的,这才慢慢合上眼帘。
几分钟后。
被子另一边又开始窸窸窣窣。
差点入睡的苏明绣:“……”
她深呼吸了几次,终究没忍住,在余映岚惊呼的动静里,伸长手臂将另一边的人抱到怀里,捉住手腕、压着双腿,唇瓣挨在对方的耳廓边:“嘘。”
吹出的气息,将怀里人的耳朵烫红。
但苏明绣只是闭着眼睛,声音低哑、悠悠警告。
“别出声。”
“也别动。”
“否则就把你塞住嘴、绑起来,嗯?”
第5章 即将被抛弃的未来影后(5)
“余老师?”
床前轻柔的呼唤声将余映岚从睡眠中惊醒,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发觉站在床边的人正是陆助理。
“您快迟到了,余老师。”叫她的人被她潋滟的眸子看得呼吸一窒,再开口时语气变得有些磕巴:“今、今天的早戏,应导说过四点……人员要到位。”
余映岚再一眨眼,先前迷蒙散发的气息倏然一收,她对陆助理弯了弯唇角,笑容格外干净,如晨间芙蕖盛开,“辛苦了。”
看见她走近浴室,陆助理情不自禁抚了抚胸口,不知怎么回事,她总觉得睡醒时的余映岚散发着格外诱人的气质,像是,刚从一场香艳的梦里醒来。
意识到自己在联想什么,陆助理赶忙打住,狠狠拍了下自己的额头。
浴室里。
余映岚握着牙刷,与镜中的自己对视,这是她回到剧组的第七天。距离她和苏明绣同睡的奇怪夜晚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天,可对方给她的影响并未消散。
镜子里的女生模样格外清纯,气质干净,如山野间的百合花,可那双眼睛里,却沉甸甸一片,如黑云压城。
她做了一个梦。
梦里余映岚被一根黑红的马术鞭紧缚双手,浑身燥热不已,而始作俑者只是手执那黑檀戒尺,挑起她的下颌,似笑非笑地问她:“还乱动吗?”
画面因陆助理的催促戛然而止,但闭上眼,余映岚也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自己会毫不犹豫地、竭尽所能地招惹对方,就好像……她对那人的给予充满期待,不论什么都欣然相迎。
同样的梦她连续做了七天,每次都是相似的画面。就像告诉她那晚在苏明绣怀里没乱动是多么遗憾的选择。
握着牙刷的指尖紧紧陷进掌心中,余映岚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字一句问:“你疯了吗?”
哪怕那人给你的只有伤害与疼痛,你也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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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起的糟糕心情并没让余映岚在片场的发挥受到影响,盖因今天的戏份正好是反派角色一步一杀、于战场上冷漠应敌的画面,她冷若冰霜的模样让应导大夸状态不错。即便是戏后,她神情冷淡,片场上下也只当她是为了保持状态。
直到临近正午,剧组来了位不速之客。
应颂听见制片提醒,将目光从屏幕上移开,眸子里划过讶异,随后玩笑般道:“哟,苏总这是来视察项目,还是来看人?”
苏明绣有星娱乐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庆山河》又有星娱乐的投资,称她一声苏总,倒也合适。
但这称呼是调侃居多,众所周知,苏明绣对管理星娱乐一向没多大兴趣,只由着苏家人轮流在那位置上掌权,而她只关心自己的事。
当下也只听来人懒懒点头,应道:“看人。”
说着,她径直朝余映岚的方向而去,驼色风衣于冷风中翻飞出浪花,在高跟长靴有节奏的敲击声里,停在角落长椅边。
余映岚身上的戏服还没换,深绿如墨,却绘就的点点红梅,似战场上沾染的敌人之血,与苏明绣对视的刹那,眼中坚冰出现裂缝。
旋即,面前人俯身而来,长发拂过余映岚鼻尖,轻轻一刮,伴着对方略带笑意的询问:“脸色这么差,是冻的,还是心情不好?”
她是今天第一个提及余映岚心情的人。
冷淡的反派一秒破功,脸色无端发红,结结巴巴地冒出个“我”字,又没了下文,最终只保留了惊讶,反问道:“您……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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