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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怎么会!
    微凉的温度触碰到她额头,将她从这无边火海的噩梦里惊醒,双手都被吊在山壁上,浑身体重都被拴着纤细手腕的铁链支撑,红衣都变得有些脏污的女修迷茫地睁开眼睛,她才发现触碰自己的不是已死的家仆求生的指尖,而是……冷艳的女人试探她体温的动作。
    铁链当啷啷地,发出了挣扎的脆响。
    岁意欢动了动唇,想问苏明绣为何会在这里。但她很快反应过来,对方肯定是违背了宗门的规定,于是只张了张唇,无声说:“走……”快走。
    因不敢贸然将灵力输送到她体内,苏明绣只好把那些治疗内伤、外伤的丹药都喂进她的嘴里,同时贴着她的耳朵小声说,“嘘,别怕,我会救你的。”
    救她?
    岁意欢自早晨被百花宗的人带走盘问时,满心都觉得自己是无辜的。
    可是自从进了这个禁牢,没有任何人对她用刑,她却总被那梦魇笼罩,一遍又一遍,反反复复,到后面,她甚至都能感觉到自己夺走家仆生命的快意。
    昨夜睡下之后就失去了所有记忆,一觉沉沉,但醒来时却觉头疼欲裂。直到被百花宗的弟子们带走,又被他们的长老堂审问——
    她永远记得,面对那可以测谎的宝物,她反复说起“不是我杀的”、“我不可能杀死从家里带来的人”时,宝物发出的红色光芒,判定她所说皆为谎言。
    岁意欢的神情实在变化太大,甚至整个人看起来都备受打击,苏明绣无法忽略她的情况,只能小声地问她,“从昨夜我们分开后到现在,都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仔细跟我说一说。”
    其实吃下她给的丹药,岁意欢并没有觉得自己情况好转。但想到苏明绣至今都还毫无保留地信任她,心中感动不已,强撑着精神给她说自己的所有状况。
    因为断断续续、没什么力气,苏明绣甚至还从芥子袋里拿出了从膳房顺走的食物。虽然味道很难吃,但在这种时候,确实是堪比良药的好物了。
    她掰着糕点一点点给岁意欢喂,又拿出那些灵花花露给她解渴,听见对方困惑地、又有些迷茫地说出最后一句:“我现在只觉得,我好像真的很可疑,像是被那魔族附身一样,总是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做出那些夺人性命的恐怖事情……苏道友,你走吧,你快走,无论如何,不要再来找我了……”
    她甚至害怕自己真的失了神智,将这个好不容易认识的朋友也杀害。
    可听见她的话,苏明绣只是很温柔、又缱绻地抚摸着她的侧脸,甚至还帮她将有些乱的发丝一缕缕整理妥当,“真正的魔族,从不会后悔这些嗜血与杀戮,你并非魔,而是人。”
    哪有这么笨的魔?
    她这声音如划破雾霭的光,又似拨开云雾的虹,并无金石之音,却奇艺地抚平了岁意欢的慌乱和不安。
    “我会救你出去。”苏明绣说,“不要留在这里了,离开百花宗,就立即回到羌山派,去看你闭关的爹伤势究竟好得如何了。日后若有缘分,我便去找你,与你同游九洲,为你补上错过学会的见闻。”
    她知道叶清柏的手段,从不惮死去更多的蝼蚁,岁意欢唯有两个下场,一个是死亡,一个是比死更惨——若叶清柏不杀她,只能证明她要利用这人去做更可怕的事。
    苏明绣绝不容许这种可能发生。
    直到这时,岁意欢这被灼烧过的大脑似乎才后知后觉,那些巡逻的弟子、该被启用的阵法,竟然都毫无踪迹,而面对这毫不犹豫相信自己。
    甚至一腔孤勇要马上救自己出去的百花宗大师姐,她不由睁大了眼睛:“你……做了什么?”
    苏明绣刚摸到她手腕上的铁锁,被这话问得一顿。然而就是这一顿,禁牢外也响起冷淡的重复问话:“是啊,你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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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刻钟前,百花宗。
    萧星玮因为被宣婵缠得烦不胜烦,所以打算找个安静的地方练剑,谁知道百花宗的令牌忽然失去指引作用,他们俩一路纠缠到后山,惊动了巡逻弟子们,随后又引得长老们都发现后山里那座宛若空坟的异样。
    再然后,长老怀疑他们俩也跟魔族有牵扯,本想将他们也抓起来。但毕竟一个是剑宗新一代魁首,一个是合欢宗内门弟子,宣婵本就傲气,自然不服百花宗管教。
    当即不管不顾地亮出法器,结果无意间又放出了师父给她的元婴一击——
    攻击被月见长老弹开,朝着天边冲去,本该打在护山大阵上,谁知竟然直冲天际,许久之后反向坠落,砸了立春堂后的宗主山头。
    雪寒长老见状,脸色立刻变了,完全没料到追两个外派弟子不守规矩竟然牵扯出这么多,为何百花宗的护山大阵竟如筛子一般,什么攻击都挡不住?
    护山大阵是事关宗门的大事,还有宣婵同萧星玮这两个莫名闯进后山、还坚持说那空坟同他们无关,并且身份又不简单的外派弟子,长老们一个头两个大。
    尤其是在他们纷纷拍碎了传讯符,要让宗门主持公道之后,他们自然不能将这两个烫手山芋也跟岁意欢一样压到禁牢。
    两方人马都僵持了。
    此刻。
    苏明绣听见禁牢外的动静,当看见对方的身影踏入这狭窄天地内时,面上没有一丝一毫的讶异,“弟子拜见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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