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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棠面色晦暗,长睫遮着眼睛,看不清里面的情绪。
没有赶你走,只是让你学会独立,你已经化了形,不可以再像以前那样黏着我可。
以前还可以把她当成兔子看待,今晚之后绝对不能了,她不能自欺欺人。
容语一把抱住月棠,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可我本来就是主人的灵宠,就算化形依然是,为什么要独立?如果主人不喜欢我现在的样子,那我可以一直以兔子的模样待在你身边,你不让我黏着你,跟不要我有什么分别?
月棠的心猛地一悸,呼吸漏了拍,手犹犹豫豫的伸起,最终还是抚上了她的背,轻柔的安慰她。
没有不要你,别再哭了。
真的吗?容语从她怀里抬头,即使只有一个模糊的影子,依然想要努力看清她。
月棠没有说话,用实际行动表达,容语很快就问不出口了,只能伏在她怀里大口喘气。
直到最后,月棠仍认为自己理智尚存,她只是帮自己的小兔子解决身体的自然反应,不算动了凡心。
月棠抱了容语整整一夜,即使容语说够了,她还是没有停下,仿佛陷入了某种幻境一般,不知疲倦的耕耘。
第二天卯日星君上班的时候,月棠抱着已经昏睡过去的容语走进碧波池,洗涤两人身上的污秽。
容语一触到冰冷的池水,自动变成皮毛厚实的兔子抵御寒冷,月棠把她捞起来放在怀里,眼神复杂的盯着她看了半晌,慢慢闭上眼睛。
泡了一天一夜,容语感觉自己都快秃噜皮了,月棠才准许她上岸。站在池边,容语看着还不打算起身的月棠,小声问:主人你不冷吗?
这池水是从昆仑引过来的,即使是神也阻挡不了她的寒冷,她都上岸了还觉得冷,更何况一直泡在里面的月棠。
月棠依旧闭着眼睛,淡淡道:你先回去吧,灵露在桌子上,自己拿。
表面上毫无波动,只有月棠自己知道,她在遭受怎样的酷刑,至纯至真的月神不仅沾染了污浊,还动了几分凡心,昆仑天池里的水浸透了她的皮肉,钻到骨头里面为她易筋洗髓。
只不过这些她没有跟自己的灵宠说,一只兔子懂什么,有灵露喝有灵果吃就够她开心半天了。
容语不听她的,依旧趴在池边,她要等主人出来一起回去。
月棠没再说什么,任由池水冲刷自己,可那股疼痛一直在,无论洗涤多少次都净化不了。
为什么会这样?月棠眉头紧皱,周身的池水开始冒泡,一圈圈荡出去范围越来越大。
容语从来没见过月棠这样,连忙轻唤两声,见她不为所动,开始着急起来。
忽然一阵风掠过,桂花的香味传来,月棠倏然睁开眼睛,眼里月华散发着淡淡的光芒,不似之前明亮。
滚动的池水归于平静,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容语放下心来,等月棠出来之后,乖乖跟在她身后。
月棠没有进屋,而是去了后院,金色的桂树下站着一个清风霁月的男子,看到月棠之后勾唇笑起来,只不过那笑容没有维持几秒,在看清月棠眼里的暗淡的光芒之后,就消失了。
怎么会这样?净檀问得模棱两可,但他知道月棠明白他的意思。
月棠看着他,脸上神色漠然,只是没有休息好,过两日便会恢复。
净檀眼神犀利,目光流转之际,已经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因为她?
容语被他带着凌厉的眼神吓到,往月棠身后躲去。她不怕对方认出自己,毕竟自从变成兔子之后,以前见过的没见过的都没识破她的身份,他怕的是对方想杀了她。
那眼神锋利中还蕴含着几分杀意,就好像她抢了他老婆一样。
月棠不动声色的挡住容语,声音越发淡漠:我的事我自己会处理,就不劳烦殿下挂心了。桂花酒还有几日才能好,到时候我会托人带到昆仑,殿下不必浪费时间亲自跑一趟。
你为了一只兔子赶我走?净檀脸色越发不好,心念一动容语已经在他手里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酿成大错,在你深陷泥沼之前,我必须杀了这个罪魁祸首!
师兄!不要!月棠神情惊慌,声音失了以往的从容淡定。
净檀的手停在距离容语的头不足一寸处,脸色阴沉:我只是稍加试探,你便不打自招了。月棠,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我知道,我自己会处理好,请师兄不要插手我的事。
这话说完之后,月棠眼里的月华更加暗淡,即使桂树后有一轮圆月映照着她,那光芒还是没能如往日般恢复如常。
你自己处理?你怎么处理?你知道你现在是什么样子吗,泥足深陷的样子!
容语被狠狠丢到地上,滚了好几下才停下,她只能看到两人的嘴巴在动,具体说了什么一句都听不见。净檀发怒的时候,月棠好像把她的听觉封住了,现在神力尚未恢复到顶峰,月棠施在她身上的术法她解不开,只能干着急。
月棠在泡了那么久池水,依旧会感到疼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在碰了兔子之后就没法再像以前一样了,这些事她比谁都清楚,不需要旁人来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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