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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兮无奈伸手,将平安口中的异物扣了出来,平安见自己终于得到解脱,又抽噎了两声抹了两把脸颊上残留的泪水便止住了哭声。
若兮与子玉将平安口中的异物放在手心中仔细观察,半天也没能想出来是个什么东西,正在二人纳闷之时,就看见平安从自己上衣的小口袋中又掏出来一颗糖瓜,非常熟练地放在口中,没咀嚼几下,小嘴一瘪,再次哭出来。
子玉哭笑不得地看向若兮,满脸无语地伸手再次将平安口中粘的牢牢实实的糖瓜抠出来,心情复杂地一声轻叹,这孩子,不知道到底是随了谁了
就在子玉抬起头的一刹那,看到若兮那略带哀怨又含愁的神色,瞬间明白了一些事情
南方与北方的气候大不相同却各有特色,金陵(建业)的冬日,尽管早早生了火炉,但是房间内的温度还是显得没有院落中暖和。
尤其中午前后,太阳悬于当空,坐在小院之中,竟有种北方初春的错觉。
天气好的时候,子玉会将房间内的小餐桌搬到小院中的桂花树旁,一家人平日里吃饭写字,都会在这个小餐桌上进行。
晴空暖阳的照耀,尽显惬意之感。
院中这棵桂花树若兮着实喜欢极了,尽管早已过了花期,这棵金桂古树依然坚强地开着花,冬日里那一抹生机盎然的绿色,透着点点金黄,总会为沉闷的冬天带来别样的生趣。
虽然香气已经不如盛花期时那样浓郁,可是随着微风,依然会有淡淡的芬芳钻进鼻腔。
桂花的香气仿佛有种魔力,它温温柔柔的,不带着一丝攻击性,如春雨滋润大地,又如朴实之人的温良,不骄不躁,娓娓道来,在不经意之间,让人如沐春光,又无法自拔。
除夕的一大早,若兮掏出信纸,将自己一家三口的琐事写进信中。
可是写满一页纸后,却又犹豫了。
看着若兮举棋不定的模样,子玉伸手取过若兮写好的信件,细细读上一遍。
信中不过是一些家长里短,语句直白的流水账,并无须华丽的词藻,也用不着遣词造句,见到若兮竟会如此犯难,便抬眼不解地询问,这是怎么了?
若兮的眼中满是担忧,子玉,咱们写了那么多的信,可是一封回信都没收到,徐姨她们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应该不会吧子玉一时间也不知如何作答。
那天商白菊说徐掌柜连当铺都关了,徐鑫也不知去向,他们到底去了哪里?
难不成只是听了建议,举家搬迁了?子玉从来都不愿用最坏的结局去揣测任何亲近之人。
那,咱们这些信写着还有意义吗若兮将手中的钢笔合上了盖子。
子玉未置可否,又细细研读了一下若兮的信件,低声感叹了一句,不愧是我夫人
怎么了?若兮不解其意。
子玉抬眼露出得意神色,这小字儿写得真好看。
这突然而来的夸奖让若兮一时语塞,倒是在一旁的阿柔先忍不住了,她本来正开开心心地坐在桂花树下陪着平安玩,听见子玉突然没头没脑的开始说这种话,实在是抑制不住那喷薄而出的吐槽之心,啧!给你骄傲坏了是不是!
子玉偏过头去,丢给阿柔一个极其嘚瑟的表情。
阿柔转头看向若兮,若兮你好好管管她!
看着若兮带着盈盈笑意看着子玉,阿柔知道若兮根本指望不上,又不服气地在一旁嘲讽,还真是小瞧了你了,原先跟在我身边的时候,就没见过你这脸上能摆出这么多表情。
小瞧是什么意思?平安本来安安静静地蹲在地上玩泥巴,听了半天大人的对话,终于强势插嘴。
小瞧就是小看了的意思阿柔一时语塞,竟不知应该如何解释。
平安偏着小脑袋继续追问,小看是什么意思?
就是阿柔被眼前这一大一小弄得万分无语,无奈之下转过头去,面对着一家之主绝望求助,若兮,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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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春来到,子玉一家人终于收到了来自北平的一封信。
仔细翻看了一下结尾,落款日期居然是去年的初秋。
信件上半部分不过一些家长里短,想必是徐姨托着老徐写的,徐姨在信中表达了一下对子玉一家三口强烈的思念之情。
见字如面,子玉甚至又想起离开北平时,徐姨拉着她和若兮的手,老泪纵横的样子。
信件的后半部分,遣词造句的语气,一看便是出自老徐的手笔。
老徐写信时语句十分简短,可是子玉与若兮也从中读出了不少内容。
北平城南自去年初秋,就有一大批倭寇屯兵镇守在那里,屯兵的地点距离若兮的药铺很近,紧张的氛围闹得人心惶惶。
北平的物价飞涨,老百姓的日子越发不好过了,之前的那条商业街大部分商户已经关门,老徐一家也关了面馆,举家搬回了乡下。
老徐在信中千叮咛万嘱咐,告诫子玉一家三口,若是能在南方扎根,就不要回北平了,北平现在的局势,已经和满洲有些相似了,想那东瀛人狼子野心,恐怕并不仅仅是屯兵这样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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