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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 与帝泽宗联姻, 是师尊的提议, 但也是获得她的首肯的。
少年慕艾, 那时的她也许是对燕天行怀有几分期许的吧, 不然也不会答应订婚的提议, 虽然那也许算不上爱, 可能就是几分好感罢了。
后来仙魔大战, 宗门遭逢大难, 她不得不扛起宗门的重担, 怀揣着复兴宗门的愿望, 尽心尽力地培养着几个弟子,却不曾想, 最后是这几个弟子,将那时的她推向了深渊。
如今回忆起来, 当时的她,说不上来是悔恨还是悲伤,又或者是绝望还是失望望着夕阳的她,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也许什么都想了,又好像什么都没想。
夕阳照在身上,丝丝缕缕的暖意, 可曾为她驱散了一丝阴霾?
倘若她就那样消散了, 那么追寻数万年, 消耗了一身神力和神格的江月白又该何去何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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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垂眸沉思中的云裳,未曾注意撞上一人微暖的胸膛,来人却未曾让开,还顺势揽住了她的腰,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嗯?
云裳抬起头来,映入眼帘的是江月白俊美的面容,方才回忆中带来的阴霾散尽,心中仿佛又有阳光照了进来,云裳感受着欢快跳动着的心脏,忍不住微微踮起脚尖,伸手环上江月白的脖颈,吻上了那抹温热的薄唇。
江月白微微一愣,而后伸手托住云裳的后脑,更为靠近了几分之后,反客为主。
云裳感觉识海内仿佛出现了一只美丽的凤凰,它在其中欢快的飞行,挥动的翅膀,带起一阵阵波纹涌动,似乎连识海内的莲花仿佛也忍不住随之起舞。
凤鸟的清啼,莲叶摇曳的声音,浪花的翻涌,这些也仿佛在脑海里奏响了一曲动人的乐曲。
长长的一吻结束,云裳双唇微微红肿,唇上水润的光泽,透着糜色,双膝微微发软,如果不是攀在江月白肩头的手臂支撑,她就要滑落在地。
江月白见状,发出一声轻笑,轻轻吻了吻云裳的鼻尖,在云裳羞恼的神色中,一手托着她的背,一手穿过她的膝弯,将她抱了起来。
啊,骤然的失重感中,云裳发出一声轻呼,然后后知后觉地发现双颊一阵阵热意,气恼地把头埋在了江月白的肩窝。
江月白抱着云裳,一边往他们休息的房间走,一边继续问道,方才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听着江月白沉稳的心跳声,依然把头埋在他的肩窝,云裳瓮声瓮气地说,在在想你。
云裳环着江月白的双手,在无知无觉间又紧了几分,还好你在,还好我回来了。
感受到云裳手臂微微收紧的力度,听闻她的话,江月白心中了然,云裳肯定是想起从前的事情了,除了她散落在异世的那一缕魂魄,残存在此间神庭大陆的神魂,因为所谓天道的干预,必然每一世都很艰辛。
虽然她并没有说,他也没有去问,他们有志一同地想要将悲伤的过往掩埋,留给爱人最明媚的笑意。
在他的轮回之中,最开始的时候,但凡对面貌相似之人,他都心存几分希望,希望是他找寻的那个人,后来在天道那里吃了几次亏之后,他就不敢再单纯地靠面容相认了,只辨别神格的存在却不曾想,所谓的神格在上古之时,就已然遗落。
如今,能够再次找回她,是大道的怜悯,是她的幸运,也是他的幸运。
江月白也有些感慨,是啊,还好你最终找到了回来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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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他们之前的休息室,云裳被江月白放在了窗旁的软塌上,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你醒了?嗯好像修为也到化神后期了?
而后她又上上下下地巡视了江月白好久,方才不确定地问,你如今是大师兄,还是大佬?
江月白看云裳的表现,似乎是觉着很是好玩,也配合她的表现,在她面前转了一圈,看向云裳,你觉着呢?
看着久违的属于江月白的少年气,云裳摩挲着下巴,微微沉吟,都不太像啊难道分化出新的人格了?
江月白轻笑一声,伸出手指轻点云裳的额头,那你更喜欢谁?
见江月白的模样,云裳挑眉,也有了几分兴致,我许愿是谁,就能是谁么?
江月白也坐到了云裳的身旁,做严肃状,嗯,我考虑一下,不太难的都可以。
云裳盘膝坐在软塌上,双手合十,看向江月白,做祈祷状,凤神啊,凤神信女许愿,赐我一个集少年的洒脱张扬,大师兄的温柔体贴,大佬的沉稳可靠于一体的爱人吧!
听闻云裳的话,江月白心中也有暖意流淌,云裳这分明是变幻了一种说法,在说明她喜欢每一个时期的他。
而他又何尝不是如此呢,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江月白心中一动,也盘膝坐在软塌上,双手捏诀,神允,以我之身,应娲神之愿。
随着江月白的话音落下,他的眉心的飞出了一只巴掌大小的凤鸟,江月白伸手托起那只凤鸟到了云裳的面前,娲神,允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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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裳看向江月白的眼眸,在那双如黑曜石的眸子里,倒映的是她的身影。
如今恢复了记忆的云裳,自然明白,这是上古之时的神契,是以神格结为契约,奉她为主神的意思,自此以后,他将与云裳的命运相连,生死相依,他能够替云裳分担伤痛,甚至替云裳承担死亡,成为她身边最为可靠的守护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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