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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锦意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他只是扶着床坐了起来,板着脸:我剑呢?
他话音刚落,一把萦绕着青紫双色的长剑就出现在他的旁边。
曲砚被洛锦意这么一言不合就召剑的架势给吓了一跳,悄悄往东悬身后挪了挪。
想东悬跟他师弟这样的大佬打架,像他这样的小透明就不要凑热闹了,躲远一点为好。
然而,东悬一句话又将他拉住了战局:省省吧你,就你现在这虚弱巴拉的模样,在场的你打得了谁?曲砚吗?
听到曲砚的名字,洛锦意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曲砚,难不成是
东悬点了点头:是已经去世的曲长老以及宁长老的儿子,你这一回渡劫好死不死地就掉在了曲禾峰,掉下来也就算了,还抱着人不撒手,把人噼里啪啦电了一通。
曲砚悄悄地从东悬身后探出了一个脑袋,看了还躺在床上的洛锦意一眼。
从正面看过去清醒的洛锦意比刚刚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模样看起来更加具有冲击性,虽然好看,但看着就是个不好惹的人。
曲砚只看了一眼,又很快把脑袋缩了回来,假装从来没有做出这样的小动作,躲在东悬的身后,手里抱着个竹盒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摆弄着里头的玉简。
洛锦意看向东悬身后露出的一小撮头发,神色稍微柔和了一些。
比起他师兄东悬以及他的师尊,在对待曲砚的态度上他就放软了不少。
甚至,在面对曲砚的时候,他还有一股莫名的情绪。
有一丝丝难以言喻的尴尬,毕竟他师尊手里的留影石放出来的光屏就已经表明得十分清楚了,确实就是他趁着自己神志不清的时候抱着人不撒手,但同时,他又莫名觉得,这样有些拘谨又有忍不住探出脑袋来,但是在自己看过去的时候又会很快把自己藏起来的曲砚,有点点可爱。
就像是对于陌生环境充满了好奇心,但又对周边有着强烈警惕心的灵兽。
再说了,确实是他率先动的手。
洛锦意正想将曲砚叫过来,跟人好好道个歉的时候,整座曲禾峰忽然一暗,屋外甚至有滋滋的电流声音不时窜进众人耳中。
曲砚已经见识过自己阵法的变异了:应该是有人来了,刚刚也有过几次这样的。
东悬揣着手点头:在师尊扯开曲禾峰的阵法之前,我尝试了几次,都是这样的效果。
那会儿阵法在雷劫的推动下,把他都挡在外头了。
曲砚总算从东悬的身后走了出来,将手上的竹盒子依旧放在了床头柜上:不知道是谁来了,我去看看吧。
东悬倒是知道,来人给他传了传音符,不过曲砚作为如今曲禾峰的主人,既然已经决定去看了,他也就不动作了,只是嘱咐了一声:来的是大长老虞平,应该是来找我的,你到时候直接将人带到这里来就好。
曲砚嗯了一声,呲溜一下跑走了。
洛锦意看着人走出了房门,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将旁边的本命灵剑也收了起来,伸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我的雷劫之后,已经过去多久了?
丘老率先回答:也没多久,顶多也就一个时辰吧,与其说这个,你不如把自己收拾一下,我刚刚也就给你用了个净尘术,你好歹也需要换身衣服,也不看看自己被雷劫劈成什么样了?
洛锦意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法袍,沉默地点了点头。
虽然这已经是他防御性最强的法袍了,但经过四十五道化神雷劫之后,确实也已经破破烂烂的了,完全没有了最开始光鲜亮丽的模样。
洛锦意也将其他的事情暂时抛到了脑后,站起了身,打算去屏风之后换身衣物。
又看了看洛锦意,丘老自己伸了伸懒腰:既然洛淮现在已经成功度过化神劫了,那我差不多也该回去飞仙谷了,要我总是在外头晃荡,有几个宗门八成又要以为玄域剑宗有什么大举动,那帮人向来一惊一乍的。
整片修真大陆之上的大宗门如今是不约而同都选择了让一个修为在化神期的修士作为宗主,更高修为的也不是没有,但大多隐藏在宗门后面,如果没有像十多年前天魔之争那样的大事的话,他们大抵是不会出来的。
甚至,像丘老这样出来走动得多了,都会被其他宗门的人找上门来专门问几句。
之前还说他是担心洛锦意渡化神劫的原因,现在他小徒弟化神劫也渡完了,自然也就没有理由继续在外面晃荡了。
丘老叹息了一声:下次出来又得乔装打扮,真是烦人。
东悬呵了一声:你现在也是乔装打扮的模样。
丘老拍了拍自己衣服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朝东悬摆了摆手:那不是被人认出来了吗?不然我跟你说一声,偷偷看两眼,用留影石录个七七八八,也就差不多了,行了行了,我走了啊,你们师兄弟好好相处。
说罢,丘老便从原地消失,只留下这一对师兄弟沉默以对。
好好相处是不大可能好好相处的,他们师兄弟俩不打起来也就不错了。
东悬往屏风后面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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