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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看,她诅咒的直接加害者只有柏原太和一人,另外三人中真岛香有一定责任,但罪不至死,三浦健太这个本来就活在自己世界里的美术社老师不必提,藤井优子更是无辜受难。可对于高一六班那些直接迫害她的同学,她却有意回避,这种迁怒行径是弱者的标志,她的鬼体绝强不到哪儿去。
    燕红:呃
    如果她诅咒的是柏原太和与高一六班的全体学生,那么这个任务的最终目标自不必说,必然是她;既然不是,那么我们就得把幕后黑手找出来了,才能算是达成任务。不然的话,完成度就会非常低。
    张巍对于敢把十三阶梯诅咒从深坑里背出来的燕红相当有好感,不介意点拨一番这名新人,循循善诱地道:强者愤怒,向更强者抽刀;弱者愤怒,向更弱者抽刀,判断绝大多数鬼物强弱时,都可遵循这条原则。
    燕红默默咀嚼了下这段话的涵义,仍然有些不理解:我有点儿明白了但高一六班的学生不都是跟她差不多大的人吗,为什么森川阳子会那么害怕他们,连报复他们都不敢呢?
    张巍不由一笑:因为在森川阳子的认知中,高一六班这个让她不敢诅咒的对象,不是一个个单独的学生,而是一个整体,森川阳子对高一六班为名的这一整个集体的恐惧,远远超过了对单独的成年人的畏惧。
    泥盆人对于集体的认知是剑走偏锋的,任何个人都必须服从集体、屈服于集体,在他们看来是天经地义的事,哪怕这个集体本身并不具备任何权威性但属于这个非权威集体中的个人,和被这个非权威集体排斥的不合群者,都认同这一点。
    燕红:(deg;△deg;)
    想在泥盆社会长期生活,就必须学会无论身处何时何地都得合群,都得努力融入大大小小的、权威或非权威的集体,才能避免自己被排斥,被霸凌。张巍淡然地道,作为这种辛苦付出的回报,成了某个集体的一份子的人,有权将压力发泄到不合群、被排斥的人身上,这就是这里的人们所奉行的生存法则。
    燕红缓缓抬起双手,抱住脑袋。
    张巍总结道:对森川阳子来说,柏原太和是个不入流的无业混混,藤井优子是个家里蹲,三浦健太是个孤僻的社恐,真岛香是个生怕被质疑能力、在教师群体中活得战战兢兢的下等教师,她将自身遭受的恶意倾泻到这四个弱者身上,是顺理成章的事。
    双手抱头的燕红开始龇牙咧嘴这段解释对她造成的精神伤害,比她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背过鬼后的刺激还大!
    是不是觉得世界观遭受到冲击了?没事儿,我们只需要稍微了解这里的人的行为逻辑、便于我们完成任务就行了,又不用勉强自己融入进去。张巍好笑地道,做完任务我们就离开了,用不着留在这儿长期生活,不要自己吓自己。
    燕红心有余悸地点头,她再也不羡慕这里什么新奇事物都有、哪哪都能捡到好东西了!
    说话间,两人来到户井公园。
    早上的户井公园里没什么人,只偶尔有遛狗散步的老人和推着婴儿车的主妇经过。
    沿着石板铺的散步道走了一小段路,两人来到公园内供给附近儿童玩乐的公共设施区域。
    这会儿幼儿园和小学都还没放学,只有几个推着婴儿车、抱着幼儿的主妇坐在一侧花坛前聊天。
    离开公共设施区域继续深入,没多会儿,两人便看到了数座矮小的、用纸箱子和铁皮搭起来的棚屋,以及在棚屋周围整理纸壳、饮料瓶的一伙流浪汉。
    跟在我身后,不要随意开口。张巍交代了燕红一句,当先走向那伙流浪汉。
    在原住民眼中顶着小混混外表的张巍一走近,那几名流浪汉都有些紧张。
    张巍走了一套泥盆特色社交程序,这些流浪汉才稍微放心下来,其中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先生接过了张巍递去的烟。
    在半个月前时常会在周末过来的年轻女人?这样的人还蛮多的呢,在新宿约会的年轻人经常会来这儿碰头的。
    与你一起来过的?这那个,每个周末我都会去救助站领救济,没有看见过你呢
    老先生倒是很热心,帮张巍找了个周末时不去领救济的中年流浪汉过来。
    这名中年流浪汉对张巍(柏原太和)似乎有较强的戒心,张巍废了一番口舌,这人才不情不愿地开口:上次和你一起来公园里的那个女高中生,在你走后蹲在原地哭了很久,后来有个主妇与她搭话,她就跟着那个主妇走了。
    张巍连忙追问道:你记得那个主妇的长相吗,还能把她认出来吗?
    隔着这么远,哪儿看得清?中年流浪汉不快地道,再说来过公园里的主妇那么多,我也不可能全都认得出来。
    张巍无奈,只能道谢后告辞。
    张巍离开时,那位对他(柏原太和)非常不满的中年流浪汉还冲着他的背影喊道:那女孩会出事全都是你的错,你还是好好反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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