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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海船再一路向东南行驶,就会遇上一串位于东瀛域外的南方岛屿群。这些岛屿都不大,有的遍布硫磺,有的是火山岛,有的则充满珍禽异兽。
“大家都打起精神来,挺过这一段风浪。”
胤禛先叫到船长的名字,既然确定了大致情况,那就要争分夺秒地行动起来。“林大元,你先注意着船底有无损坏漏水。”
风浪忽然来袭,一群人猝不及防地滞留在甲板上。
现在要做有序安排,留意看守船体的各处情况。
万一船只解体,人们不得不随波逐流,最好也携带一二必备自救物品跳海逃生。
胤禛语气坚定,开始逐一安排工作。
众人瞧着四爷有条不紊的模样,尽管突袭的暴风雨很可怕,但多少都是找到了主心骨,也没有那般慌乱了。
事实上,胤禛心里到底有没有不安与无措,这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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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分两头。
地狱到仙界,仿佛也就是一瞬间。
武拂衣回到了武氏的身体。
狂风暴雨,瞬间变成了鸟语花香。
窗外,阳光明媚,十月午后的阳光让人昏昏欲睡。
这会恰意地靠坐在摇椅内,一侧放着茶几,六安瓜片的茶香从杯中飘散而出。
手中正握有一本手札,正是海难自救指南。瞧着连书页都翻烂了,而书上遍布着胤禛密密麻麻的批注。
比如,没星星的夜晚要怎么确定海上的位置?除了海员的经验,就没有准确工具吗?
比如,发出灵魂担忧,学猴子攀爬椰树搞椰子当水喝的过程,真能确保不摔下来吗?对他而言,没有淡水渴死与从汲水途中摔死,哪种死亡方式会更痛快一些?
武拂衣瞧着这些近似吐槽的批注,不由笑了出来。
是她失误了,时间紧促,只顾得上训练胤禛游泳,没顾得上训练他爬树。
尽管八旗野外作战也有攀爬这一点,但胤禛应该早还给老师了。哪怕他曾经随军出征噶尔丹,也轮不到他勇攀高处刺探军情。
荒岛求生却对爬树很有要求。
海岛上汲取水源,不能错过老天赐予的椰子。但是椰树很高,想摘椰子要爬大约二十米左右的高度。那要是摔下来,可以直接与阎王去喝茶聊天了。
“佛祖保佑,胤禛渡过此劫。”
武拂衣不走心地念叨了一句,没多替胤禛操心。
如今相隔两地,她即便有心,但对旁的事也是爱莫能助。只愿胤禛认清现实别乱逞能,该服输的时候别赶着上。
伸了一个懒腰,唤来观霜,叫后厨上两份甜点。
出海在外,虽有美味海鲜可以食之不尽,但总有部分食物是吃不到的。
比如牛乳糕点、比如涮羊肉锅子、比如各式水灵灵的蔬菜,从今天开始就能一顿顿安排起来。
不知道此次互换会持续多久,如果以四阿哥身体要受苦为计时标准,少说有十天半个月。
好消息是这段时间自己能休闲放松,但也从侧面验证令人不爽的一点。
哪怕出了国境,两人的灵魂牵绊也不曾停止,地理距离阻止不了互穿。
独善其身的自由是别想了,只能期盼某天四阿哥与武氏都能无限制地出入京城。
不过,武拂衣很快就调整了心情。祸福相依,她从不贪求把好事全都占了。
这段休闲时间,也不会颓废到无所事事,不妨寻一件趣事。从胤禛的那一堆吐槽式批注中获得了一二灵感。
胤禛提出问题,有没有什么能准确定位船只位置?
虽然GPS导航尚且遥不可及,但在这个时代并非别无他法。
经度与纬度,人们一直在探索如何确定它们的数值。
有经验的海员白天观测太阳,晚上观察北极星就能通过高度与夹角换算推测出纬度。如果认为这样得出的纬度不够精准,还可以利用象限仪。
这种观测纬度的象限仪,据说最早出现与古希腊时期。
武拂衣在京城钦天监里也看到过实物。
康熙十几岁年轻的时候,他在南怀仁的辅助下制造出来象限仪。据说这东西的制作初衷,是用来辅助计算火炮的射击精密角度。
用到海船上的象限仪就更进一步。
十六世纪末,英吉利人,约翰·戴维斯搞出了竿式投影仪。不必再直视太阳,通过观测影子就能计算纬度。
然而,纬度易得,经度难测。
从大航海时代开启至今,仍旧没有一款精密经度测量工具。
武拂衣在松江府不只拆了一艘船,也询问过经常出海的船员们,如今他们怎么定位经度。
虽然大清的船员们没怎么听闻经度这个专业词汇,但也知道东南西北的不同方向行驶。
目前由于没有经度测量仪器,主要还是根据海图与控制航速来确定方位。
老海员掌舵时能凭手感,大概知道手速多少,能会开出多远的距离。新海员吃不准速度,就通过在海中放绳结长度来计算走得快慢,但是这种估算都不精准。
如果这一条航线没有前人留下的海图,未免迷失方位,最好就是顺着同一纬度行驶。地球是圆的,理论上绕一圈总能回来。
理论,毕竟只是理论。
航海过程中,天气变化引发的突发状况其实才是常态,一时半刻偏离航线是常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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