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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武友颤抖着手伸出去, 又犹豫:女侠,里面里面有些血腥, 可能会不适。您当真要看吗?
这话问的, 吓唬谁呢。
都到这关头了, 就差个盒子盖, 我还能不看吗?把树枝往肩上一扛,故意小声:你知道门口那位公子是谁吧。
李武友压根不敢直视沈堕,分明是认得他。
果然这闯荡江湖,还是名声更管用,沈堕这名声比我就大多了,往那一站就能让人认出来,省了多少麻烦。我说:那位公子非要看,你拦得住吗?
李武友便不再多说话了,认命一般,打开了盒子。
盒子打开的瞬间,一股比这屋里更浓更臭的味道涌出,如劲浪袭来,猛冲进人的鼻腔之中,顶得我一阵发懵。我突然开始怀疑,这屋里最重的臭味就是来自于盒子,而不是其他那些猪狗的尸体。
我半掩着鼻子,拧紧眉头上前一步,那盒子里一只叠着一只,竟是一堆活着的老鼠。其中一只被刀给划破了一截身体,半死不活,还会动弹呢,应该就是刚才被他们下了一半死手的倒霉货。
不行。
我忍不住转过头去,这画面着实是冲击力大得过分了。
李武友干笑两声:女侠,咱要不先把盒子,扣上?
我已经不想再看第二眼,摆摆手:扣扣扣。
咔哒李武友把盒子又扣上。屋里的味道有所减轻,但一共这么大的地方,味道迟迟散不去,让人窒息。
我已经喘不过气来,以手背挡住鼻子,死死地抵住,却也不能不呼吸呀,声音都变扭曲了:我先出去一会儿。
沈堕侧身让开路,我赶紧跑到屋外。
屋内。
李武友无措地站在那,一身暗蓝色长袍,一瞧就是昂贵的绸缎。袖口滚边金丝刺绣,腰带上更是镶着精雕的玉。
沈堕打量他一眼:惠宁李家庄?小破村子,穿得起这么贵的衣裳。
还还行,也有,也有家境好些的。
哦沈堕好像是信了的样子,那位是你娘?
额,对,对我娘,长得比较年轻。
沈堕款步上前,毫不犹豫地一掌拍在那女人的后背上,这一掌看似无章法,也没用内力,但却实实在在地给她解开了穴道。
女人一被解开马上就哀嚎起来,不光是因为动作维持这么半天太难受,更是因为刚才让人打了那一拳钻心得疼。但她没嚎多久就停了,愤愤地扭过头来,柳叶弯眉桃花眼,分明是一张美艳娇气的姑娘脸。
她指着李武友的鼻子大骂:你胡说八道什么呢!谁是你娘!你个臭不要脸的混蛋!
李武友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只恨这女人没有半分眼力见。
沈堕问:敢问这位姑娘尊姓大名?
女人听见问话,这才注意到沈堕,连看两眼,有点没底气,但看她那样子,压根也没认出沈堕是谁,大大方方地自我介绍:行不改名坐不改姓,蝴蝶仙!
一见她自报家门,李武友又嫌又恨地哎呀一声,气得拳头都攥起来了。
蝴蝶仙觉得气氛不对,后知后觉地怂了许多:怎,怎么了嘛,是他问我的。
沈堕淡淡地轻笑了一声:久仰大名,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碰面。空境山庄三小姐,幸会。
蝴蝶仙迷惑地眨眼:你认识我?
三小姐是青夜未过门的妻子,曾有耳闻。
蝴蝶仙大惊:你!你还认得青夜!
李武友怒其不争:他是连星阁大长老沈公子!他能不认识么。
蝴蝶仙傻眼了,倒吸一口气,比刚才更怂:大长老
沈堕被认出来也不慌张,怎么样都是那无所谓的样子:说说吧,你们这怎么回事?
下巴一抬,他指的是桌上那一摊恶心的东西。
李武友低着头不吱声,蝴蝶仙也不敢再乱说话了。
不想说么,那好,三小姐是青夜的人,本座不便动手。就让这位惠宁李家庄人士,给本座祭剑吧。
沈堕说话是挺狠的,语气也冰冷至极。但他抽出长剑,却并不着急有什么动作,反而拿出手帕开始细细地擦起了剑柄,好像只是在吓唬他们,懒得动手。
李武友听了吓唬,眼睛瞪得那么老大,扑通,又跪下了。
大长老饶命!
蝴蝶仙见状惊悸不已,她不敢碰沈堕,只能跑到李武友身边,想着要不自己也跪下嗑一个算了。
就在这嗑与不嗑的关键时刻,门外突响一声吼,打破了僵局:怎么这破地方还有人偷马啊!你没自己的马吗!
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了,我江荆禾什么人没见过。
但是我属实是没见过一边骑着马还一边偷别人马的。
我本来在水池边,感受着林间清新的小风,平复自己刚刚被那臭味刺激到的心情。结果一扭头,发现不远处一树下,被沈堕随意丢在那的马儿被人给偷了。
这可是荒郊野外,荒郊野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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