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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车前这个肚子破了个洞,嘴角挂着不知名碎肉的丧尸,成梦云眼睛都没眨,直接开车碾了过去。碾过去时带动起车子一阵颠簸。
再快点,早点赶到K市基地,她脑袋里来来回回的只有这个念头。
她开着车路过街尾空荡荡的绒花连锁超市,来到和香火街接壤的主干道。宽敞的主干道横亘在一望无际的田野,水泥路坑坑洼洼,道两旁有零星的农村自建房,远眺能看到很多黑点游荡。虽然香火街规划为城郊,但是已经紧邻农村区域。
主干道右侧是通往香火街隶属的安县城城中心,左侧是通往K市。还有一条土路从主干道分叉而出。
我们走小路,银华的声音听起来中气不足,我当时走左边赶回来时,那里堵车很严重。
好好好。成梦云对于银华的建议直接遵守,将车一拐,上了那条分叉出的土路。那是通往安县公墓的土路,除了清明春节和周末等节假日,车流量很少,如果去K市可以从这里绕乡路走。
华子,你感觉怎么样?成梦云开着车,还不忘和银华闲谈,你撑住啊,这里离K市基地只有70公里左右,就算绕路也不会太耽搁,说不定我们太阳下山前就到了。
还好。我没有关系的,梦云。银华似乎是喉咙不舒服,没有多说话,只是抱着怀里的唢呐,修长的指尖在孔洞上虚按。
她担忧地透过后视镜看向银华,只能看到他低垂着头,略长没有修剪的黑发遮住那双曾昳丽不已的眸子。
她赶紧将车速继续加快。
乡路两边是倒伏的水稻,漫长的炎炎烈日和无人浇灌下,水稻田几近枯萎。因为地广人稀,丧尸少到可怜,偶尔路边冒出一两座孤坟,一切寂静无声,只有不知疲倦的蝉鸣。
提心吊胆地左顾右盼关注车外的状况,成梦云祈祷这里没有大片的丧尸。
然而事不遂人愿,绕过公墓时,一片丧尸拥挤着突然从公墓里冒出来。它们都身着黑衣,胸前佩戴白花,似乎是末世前一起来举行葬礼。
成梦云踩着油门的脚往下一压。再快点,再快点,她不想浪费时间在对付丧尸上。轿车再度加速,渐渐将那些丧尸们甩远。
只要经过那座跨河的小桥,距离K市基地就更近了。远方出现一条蜿蜒的河流和隐约的水泥桥,成梦云嘴角还没扬起就僵住。
桥断了?成梦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水泥桥从中间拦腰而断,只剩两边的桥墩岌岌可危。
这丧尸也太多了吧!成梦云离得近了,桥对面那些密密麻麻的丧尸也越发清晰,扁掉漏气的气球拱门在远处畸形立着,横幅上是缅怀某某老人的白事。
成梦云头皮发麻,将方向盘一打沿着河开去。她这种小身板还拖着弱病残的银华,还是不要和对面一堆丧尸硬碰硬。
她又开了几十分钟,才找到地方渡河。仅有几块砖头和竹子铺成简陋的桥,她开得胆战心惊,轮胎陷进湿润的泥土时她还担忧过不去,幸运的是车子险而又险地爬了上来。
就这样虽有波折但还算顺利地开了好几个小时,乡路上有硕大的指示牌,她磕磕绊绊地能确定自己走在正确的道路上。
一路上成梦云一直和银华说着话,银华开始还会回复她,后来声音渐渐变得低沉又嘶哑,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般。
没关系的,只剩一半路了,成梦云强忍着把泪憋回去,阳光晒在脸上又疼又痒,她毫不在意。
太阳西沉,晚霞在天边流淌出赤红的鲜艳,白天和黑夜的交错即将到来。
华子,今天可能赶不到了,我们找个安全点的地方过夜,只有1/3的路了,很快,很快就可以到K市基地了。成梦云絮絮叨叨地说道,她唤的那个人却没有回应她。
她也想连夜开车赶路,但是她不熟悉这里路况,而且黑夜里丧尸的感官更为灵敏,夜间上路风险太大。
她自言自语地说着,在太阳彻底落山前挑中一个路边的自建房,停在了房子的前坪。
成梦云下车检查四周的环境。房子是两层的小平房,门窗紧缩,大门上有一张很大的告示:主人有事外出,有事请拨打XXXXXXX。
房子主人应该不在,还好这里走几百米也不一定有第二户人家。
她活动下近乎麻木的双腿,长时间保持同样的姿势给身体带来酸楚。她回到车上,伸出手向银华的额头探去,入手是炽热的滚烫,烫得她指尖一缩。
银华陷入昏迷,睡颜恬淡,长长的睫羽洒下一片阴影,一丝黑线透过银华的T恤爬上锁骨,他的指甲褪色成枯叶般。
为什么发作得这么快?被那黑线刺到,成梦云轻声唤着他。
银华......银华......
对方似乎没有听到,仍然深陷在昏睡中,只是无意识地呓语着梦云两个字。
太阳终于跌入地平线,漫长的黑夜如约而至。
成梦云拿出收集到的八宝粥,那是一次偶然得到的,只有两罐,她小心地喂着银华。银华似完全无法吞咽,粥顺着唇角滑下,成梦云手忙脚乱地掏出纸好好擦干净。
银华有小洁癖,她记得的。
她依旧不厌其烦地喂着。
勉强喂下点粥,她随便拿了个面包往自己嘴里一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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