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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折玉。
他应声抬眸,红烛明灭间,朦胧光影浅浅罩在小公主精致无暇的脸上,灯下看她,更是美得惊人,长睫微闪,红唇轻抿。
谢折玉的视线落在她轻软唇上,心间那股痒意再度袭来。
还未理清脑子思绪,动作却更快,他不由自主地倾下身。
下一瞬,精准地攫住那抹惦念已久的红唇。
下颌轻扣,小公主只能被迫微微仰首。
似是喘不过气来,还未回神,谢折玉抵着唇齿,舌尖强行撬开她的唇。
沈卿卿呼吸蓦地急促起来,纤白细腻的手指紧紧攥着红褥,脑袋微微后仰,想逃离这陌生的接触,却换来男人追来更为猛烈的深吻。
唔
唇齿间只得发出断断续续不成音的娇声,谢折玉犹不依,一手揽过少女入怀,一手死死扣着她下颌,似要揉入骨血般。
沈卿卿意识朦胧,喘不过气来,只觉得模糊间听得唇齿交缠的水声,和她断断续续不成音的细碎。
面若春夏,软如春水。
-
叩叩
门外响起不合时宜的敲门声,三短一长。
谢折玉似是猛然回神,骤然起身穿衣,临出门前,望了一眼红鸾软塌上的少女,闭了闭眼睛,再度睁开,眸间旖旎皆散。
他头也不回地出了门,大踏步离去。
-
夜穹如墨,暗笼月色。
银甲刀光,折出十五圆月如水般光影。
谢折玉声音平静:动手吧。
-
已是宵禁时分,寂静长街之上,人声马蹄纷踏,直朝皇城而去。
风雨欲来,圆月悄悄掩于乌云之后。
似是察觉到这不寻常的气息,家家户户紧闭门扉,如死水般岑寂。
夜穹应和着人间,眨眼间黑如泼墨,疾风骤雨压城。
巍峨肃严的皇城静默屹立在瓢泼大雨之中,宛如沉沉巨兽藏于夜影,各处廊前烂漫璀璨的春花被暴风雨无情冲刷,零落成泥碾作尘。
大雨倾盆而下,黑压压的皇城仿佛成了一座空城。
太极殿宫门紧闭,老皇帝歪歪倚在飞龙腾云的高台龙椅之上,胸腔震动,似是要急咳出血。
少年银衣白铠,身形挺拔,他沉沉的黑眸漠然看向龙椅之上,老皇帝似是不敢置信,吹风箱般使劲急喘着,不敢置信道:
朕,待你不薄。
如针尖坠地,打破微妙的寂静。
一声清亮嗡鸣。
谢折玉忽然拔剑出鞘,面色沉郁地盯着老雍皇,他嘴角扯出一抹冷意,提起剑尖,寒芒闪动,直指龙椅。
他上前一步,清俊面容阴霾笼罩,黑眸深处涌动着阴森的怒意,却又似笑非笑,冷声嘲道:
不薄?
可还记得迦月?
夜风轻拂,殿外大雨滂沱。
行将就木的老皇帝瞳孔微缩,神情震惊,却再度咳血,苍老的声音幽幽响起:
斩草未除根啊。
-
十年前。
陛下,司天监夜观星象,西南似有异动,堪大凶之兆。
皇帝浑身酒气,自舞姬柔软胸前抬起迷蒙不清的双眼,口齿含混道:
西南是迦月一族吧?
他漫不经心地随意摆摆手,再度埋进无边艳色之中。
传诏下去,让金吾军去吧。
殿下垂首敛眉的官员闻言,嘴角勾起难耐的贪婪之意。
迦月,盛美人,不善武力,犹如引颈待戮的天鹅。
-
空白的月色充斥着血与火,眼前是漫天无尽的血色。
是一场彻头彻尾的屠杀。
血。
烈火。
凄厉又哀伤的惨叫。
燃烧至焦黑的吊楼。
到处是在蔓藤之下拼命奔逃的男女老幼。
他们手无寸铁,只是王朝铁骑下待戮的羔羊。
最终,一夜大雪,掩埋了所有痕迹。
约莫四五岁左右的稚童费力地推开身上沉重的尸体是个男人。
他苍白的脸上被血污得看不清原本的五官,肚腹被一刀洞穿,皮肉翻飞,依然秉着牢牢往下的姿势,将幼童护于身下。
小孩抱着早已凉透的爹,慢慢睁大眼睛,咕噜噜滚落一旁的,是他娘的头颅,温柔眉眼染满血色,正正对着他。
一场朝堂之上的阳谋。
一道漫不经心的圣旨。
迦月如烟消,似云散,大雍朝自此多了一位修罗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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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王败寇。
剑尖一点寒芒微闪,刹那间割破老皇帝低垂无力的喉,鲜红迸发而出,溅满金灿灿的龙椅。
旧日伏诛,新皇当立。
人群如山漫海般跪下,齐声高呼:
\quot;恭迎陛下\qu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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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极殿,紫檀镂金香炉缓缓吐露缕缕薄烟,淡淡苦香浮动流淌。
龙椅之上的少年望着金云祥绕的大殿,眉眼沉郁,他抬头轻揉眉心,冷冷朝身后黑暗中说道:
别让她知晓。
云浮金阙,也不敌轻软桃花香。
新皇眉目冰冷,一人静坐于巍峨宫殿如死般冷寂的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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