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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非然疼白了脸。
    只是温野看过来时,还是扬起一个微笑:这里挺好的, 环保又健康, 脱光光也只能看到锁骨以上,不用担心被和谐了。
    温野听不懂, 却能看出她在缓解尴尬。
    于是他伸手将人掰了过去,背对着他。
    季非然气的嘟嘟囔囔, 却在温野动手的瞬间疼的嘶了一声。
    温野顿了顿, 季非然干笑了两声, 又开始喋喋不休起来,温野抿唇,不是不懂季非然在强忍着痛,但他能做的也只是加快动作。
    经脉被修复好,让她多了几个时辰好活,可有一瞬,季非然甚至宁愿这几个时辰不存在就好了。
    被修复好的灵脉,因为逼出子母剑的动作又在拉锯着她的经脉,被泉水环抱着的四肢没有实感,飘飘荡荡的,好像灵魂都要被抽走了。
    你动作怎么这么娴熟啊?我以为你从来不给自己治伤的。季非然开始没话找话。
    温野不知该怎么回答。
    不过季非然也没在等他说话,接着道:还记得我第一次到善景草堂的时候吗?其实我一眼就看出来你那伤是自己弄的了。
    不记得了。温野手上没停,闷闷道。
    季非然轻笑,身子也跟着抖了两下,细腻的肌肤在指腹下来回滑动,温野掀起眼皮,一手掌控住季非然的肩头:别动,你会疼。
    哦。
    季非然老实了片刻,很快又忍不住了。
    你第一次看见血的时候会害怕吗?
    温野刚想说别动,季非然懒懒道:我那会儿可害怕了,吐了个天翻地覆。
    温野回想了一下记忆里季非然见血时的模样,除了脸比平日里白了些许,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第一次见血是在他不知道的地方。
    这个认知让他不愉。
    为何见血?
    明明是我先问你的。
    温野敛眸:怕。
    信赖了那么多年的,自己一直倚仗的,以为是父亲的男人,将妖刀种在了自己身体里。
    整个世界都被颠覆了,又怎么会不害怕呢?
    季非然得到了温野的答案,也不藏着掖着,糯糯的回忆着自己第一次见血的场景。
    以为一辈子都过不去的难关,随着时间的流逝,也渐渐被移平。再想起来,血淋淋的场景都变成了黑白两色,说出口好像也没那么困难了。
    第一次见血的时候我还挺小的。
    我生活的世界和这里有很大的不同,就像端午、中秋一样,我们有个节日是儿童节,每年儿童节我读的私塾都会让大家一起表演节目。
    那天我的表演特别成功,还得了褒奖,然后,回去的路上出了车祸。
    大概就是御剑飞行的时候撞上了另一个御剑飞行的吧,速度太快了,没有修为的人这么一撞,血就流的到处都是。
    你没事。温野沉声道。
    恩,爸爸把我从车里抱了出来,放在树下,然后自己又跑了回去,因为妈妈被车门给卡住了。
    温野察觉到身前之人越来越低迷的气息,拧起眉,却想不出这种时候该说些什么。
    已经过去了,你活下来了。温野干巴巴道。
    噗。季非然笑道,你果然不会安慰人。
    温野被睫毛掩住的眼中闪过一抹懊恼。
    我不需要安慰啦,不过还是谢谢你。
    这就是我们最大的不同,活下来是你的新生,是你没有输的证明。可当时的我只觉得活下来恰恰是因为我被抛弃了。
    温野不明白。
    你知道吗?我爸脑子可清醒了,他把我放到树边的时候还先打了个电话叫了救护者报了警。所以他知道自己这一去是会和妈妈一起被炸死的,但他还是去了。
    温野好像有些懂了:你是觉得他们抛下了你一个人。
    季非然摇摇头:不知道,我知道他们是为我好,毕竟活下来才有无限的可能,但每当一个人很辛苦的时候,我偶尔就会像,如果当时我也跟着他们一起走了,会不会反而更开心一些?
    不过我已经很久没这么想了,现在我还想修仙呢,活的长长久久的。
    为什么?温野问道。
    我变得强大无敌,万一以后有了爱的人,我就能既保护自己又保护他了啊,一起去死什么的太笨了。
    你进步很快。温野道,这不是安慰。
    在温野看不到的那面,季非然瞪圆了眼:我居然得了温野小师叔的夸张!若是炳坤知道了,怕是会羡慕死。
    这样的时候,还会想起炳坤吗?
    子母剑已经逼近心脏的位置,季非然胡乱说着还真的分散了注意力,觉得没之前那么疼了,可温野却觉得胸口有点细细密密的闷。
    用了太多灵力吗?
    温野没再说话,将全部心力用在关键的地方。
    季非然以为已经痛到了极点的时候,蓦然发现,更痛的时候,连没话找话都是办不到的。
    痛苦煎熬的每一秒都被无限拉长,终于,身后的温野停下了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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